该死的!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内心像要吃人的饿狼,但动作却像一只奉献自我的祭品。他不再是五年的他,人人羡慕他如今高官厚职、身家丰厚,但他心底最深处的痛无人能解,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唾弃、看不起、背弃是何等的屈辱?他是如何待她?她又是如何待他!再遇到她,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定然要把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要回来。实力悬殊,这是一场他必赢的对峙。银票,他身上就有。如今国库充盈,百姓富庶,他此行便是专程赈灾,官文上,数日赈灾款便下。拿她的钱,不为赈灾,就是想看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她该感受一下这种痛的,就像当年她让他失去她一样。该庆幸她至爱的是钱,否则话,他就该真杀人了。重遇至今,一直假模假式装顺从,一谈到钱立刻原形毕露,他不拿走那些钱,岂不白白设计了她?再说,这些钱虽然用来救灾杯水车薪,但留在她身上就是给她留机会。她这辈子休想再有别的想法,活,要近在他咫尺,死,也只能死在他面前,她不是曾说,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吗?他给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机会了,她为何如此不情愿?足以见得从头至尾,她对他都是虚情假意!想到这里,他愤恨不已,用力捏了她的大腿。她怒,张口咬住他的胳膊。低头瞥见银票从撕破了的肚兜里冒出了一个角。他探手将那张银票抽了出来,从她身上离开。丁思若想死的心都有。眼睁睁地看人把自己扒光,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比命更珍贵的银票,她从不吃亏的丁大小姐居然整个过程都是无计可施并且无力挣扎的!重获自由,她便迫不及待扯起床上的棉被挡住身体,捂住胸口朝他喊:“把银票还给我!”可想而知,喊了也是白喊。他还真是卑鄙无耻,为沽名钓誉,居然连女人的钱都抢?抢劫(下)至今日,边境线基本转了一圈,乐风拔营回京。十几骑精兵,一辆马车,轻装简行,路赶得急,白天里中途几乎不休息,夜间便扎营荒野,留人值守,其余生火做饭。自他拿走了她的银票,她便跟长在马车上了一样,除了坐车就是坐车,偶尔下来透风,也不看他一眼。这头帐子刚架起来,车夫就摸进来,压低声音说:“王爷,那位姑娘一日滴水未进。”“车上可有干粮?”他问。“从丘城来的时候带了几个馒头,昨儿个吃了两个,今儿个一个没动。”车夫回答。那是,连包袱都没再打开。天塌下来都要吃饱的人,居然绝食抗议?看来还在为银票的事闹性子,他挑了挑眉:“命她到帐中伺候。”车夫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磨磨蹭蹭从远处走来,正眼也不看他,随意胡乱道了万福,便站在角落里一边一动不动。晚饭做了野菜粥,配上自带的鹿肉干,他命人送了两大碗过来,她眉头也不皱一下,板着一张脸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吃。“不吃吗?”他问她。“奴婢告退。”她收拾他吃光的碗,另外一碗,转身给送了出去。乐风命车夫收了她车上的干粮,她也面无表情。第二天又是一天的急行军,他拉弓射箭,打了几只野鸡,夜间停下来的时候,烤了喷香送进帐中,她照旧伺候他喝茶吃饭,铺床叠被,同样面无表情地等他吃晚饭收拾碗筷离开,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别的暂且不提,就连他的随侍也颇觉奇怪,这姑娘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吃,居然还活蹦乱跳的?第三天的行程更加紧凑,途经小城的时候,他命随从入城买了她最爱的红枣糕,快马加鞭又赶上来,事后他自己想了想也觉好笑,这才做了睿王爷几年,就学会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戏码了。这份儿心,他自己归结为要诱她向自己低头。他那头纠结,可咱们丁大小姐手里多的是余粮,吃饱喝足,暖和地盖着羊毛小毯子,怎么会为区区一块儿红枣糕折腰?他刻意让人找出白瓷盘盛了红枣糕放在桌上,她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瞥见了,倒也没想别的,心里只觉好笑,真想不到他有颗如此玲珑剔透的心,居然也爱吃甜品?她踱着步子走过去,做了个万福,站他后边了,正眼也没瞧一下。今天的菜一如既往地粗制滥造,到底是老爷们儿做出来的,要卖相没卖相,要味道没味道,千篇一律野菜粥加鹿肉干,他不腻的吗?唯一的变化就是,不同地方的野菜,熬成不同的野菜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