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勤业见到有人拦住姬昭丝毫不敢在原地久留,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便要往楼下跑,然而没有走两步,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眼睛一花便踩空了楼梯,一路从二楼滚了下去。
有认识夏勤业的人不由高呼:“夏大公子!怎么是你!”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在二楼雅间求饶承认自己买卖科举试题的正是夏太后的亲侄儿夏勤业。
就在此刻,众人听见二楼的一个男人冷声道:“把他抬走。”
话音落下,手持金刀的护卫一拥而上,救主心切的夏家奴仆们丝毫不敢上前。就这样,竖着进折桂楼的夏家大公子横着出去了。
而在雅间之中,萧衍紧紧抱着怀中因为兴奋过头周身不断战栗的少年。
“昭昭,醒醒!”萧衍冷声喝道。
冰冷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瞬间敲醒了见了血而变得兴奋的姬昭。
只见姬昭闻言抬头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色歪着头道:“萧楚之?”
随后,姬昭便再也没了力气倒在了萧衍的怀中。
萧衍伸手轻抚姬昭的脊背道:“陛下,杀性太重不是好事。”
姬昭疲倦地闭着眼睛听见萧衍的话,他的眼珠不由动了动,他知道,但他控制不了,所以不打算改了。
而萧衍也在此刻明白,姬昭为何会喜欢自己抄写佛经时所用的字体,皆因能够为姬昭抑制杀性。他抄写佛经一为死去的将士祈福,二为凝神静气,不叫自己陷入杀业之中,因此有了静心抑杀的作用。而陛下杀性深重,若是不加节制便会深陷泥沼,不复清明。
这般想着,萧衍开口道:“以后陛下每日练二十张大字。”
疲惫至极的姬昭闻言不由出声道:“萧楚之,你有病吧。”
而在另一边,夏家的大公子夏勤业因为买卖科举试题一事被小皇帝打得抬出折桂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同时,大家心中不由啧啧称赞,当今真是战绩斐然不减当年,短短几日,两位重臣之子,一个被打毁容,一个差点被打死,也不知道谁更惨。
刚升任右相正准备一展拳脚的夏世安听闻爱子被陛下抽得差点连命都没了,直接被人抬出折桂楼后差点晕倒过去。
“相爷!相爷!”身后的下人连忙扶住了夏世安,这才没有让他倒下去。
“我儿他人呢?”夏世安稳住人形后连忙问道。
“被摄政王让人抬去医馆救治了,说是好了以后按律发落。”前来通知夏世安这个消息的仆人回答道。
夏世安闻言大怒,自从他的姐姐当上皇后,他们夏家便如日中天,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我要进宫见太后!”夏世安说完便让仆人给自己备车,他要前往长乐宫见太后。
与此同时,在户部一事与夏世安僵持不下的谢丞相立刻便用此事做起了文章,联合同党的诸位大臣一起上书,要求陛下务必严惩买卖科举试题帮助考生舞弊的夏勤业。
姬昭前脚刚回宫,后脚便收到了谢丞相与几位大臣的联名上书。
只见姬昭依靠在美人榻上,苍白细弱的手指把玩着一本厚厚的奏折,上面写着的全都是夏勤业的罪状,除却买卖科举试题,还有诸多欺男霸女之事,看得出来这群人盯夏家的错处盯了很久了。
“反应真快。”姬昭看着这一本字迹工整、善用排比、语句激昂有力的奏折感叹道。
至少换做是他,在短时间内是写不出这么一本字迹工整饱含情绪,用词一针见血的文章。
“他们的动作如果不快点,又如何去用此事逼迫夏世安放弃户部尚书之位?”萧衍将汤药和蜜饯放在姬昭的手边道。
夏世安想要救儿子,就必须得把手中的户部尚书之位让出来,谢丞相一派才会放弃对夏家的嘶咬。
“他们这么努力,到最后不也便宜你了吗?”姬昭说完端起手边的汤药一饮而尽,喝完便皱着眉头道,“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