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蜗牛似的,把自己搬进一个新的壳里,躲在里面,谁也不想见。
六月底,期中考试结束。
暑假前夕,住校地学生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余景去找了徐杨,一个寝室就他还没搬走。
他没多少行李,最多的东西是课本和练习册。
衣服就那几件,跟条小野狗似的,什么都没有。
余景帮他大概收拾了一下,想带他回租的房子那儿住两个月。
毕竟还是个未成年,没人看照总不放心。
再说说到底那地方也得算是凶宅,他怕徐杨一个人闷在那儿胡思乱想,搞不好别给弄出点心理问题。
不过徐杨不是很在意,直接拒绝了。
“我一人住自在,也不会总被人看着写作业。”
余景:“……”
好像被内涵了。
“而且我找了份兼职,在网吧当网管,管饭。”
余景没想到对方早有打算,且行动如此迅速:“这算童工吗?”
徐杨面无表情地看他:“以后不告诉你了。”
“……”
余景最后尊重了徐杨的选择。
两人在小巷口分开,余景兜里准备好的现金愣是没给出去。
他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看见了祁炎的影子,好像只要他愿意,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老师。”
徐杨突然叫住他。
余景还没走两步,转过身来。
“我期末考的还行吧?”
余景眨了下眼,在脑子里搜索着前几天批改试卷的大概印象:“应该还行。”
徐杨冷冷地“哦”了一声:“好的。”
小孩还挺臭屁。
-
安顿好徐杨,余景回到家里。
大概是情景类似,他总忍不住想到祁炎。
十几年的回忆太多了,像一部漫长而又精致的老电影,每一帧都值得倒带反复品味。
余景屈膝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从衣柜的最下方拿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红木箱子。
箱子是很久以前和祁炎一起出去旅游时买的,据卖家说是纯手工雕刻,在他们村里,是给未出阁的姑娘家放首饰嫁妆的。
当时余景并没多感兴趣,但祁炎一下就来了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