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想,甚麽叫连我也这样想,甚麽叫我想让你赶快换一个?
何燕常见他动了肝火,便又笑了起来,说:“你果然看他不顺眼。”
“我不是正人君子,看着那种正道侠士就烦得很,教主倒是不忌讳,甚麽样的也敢入口。”
何燕常从来不在意这个,只是淡淡的说道:“他倒是个美人。”
费清哼哼了两声,心想,他是不是美人,与我何干?我想你赶紧娶妻生子,好把这千秋万代的基业传下去,若是你哪一日有了个好歹,我也能辅佐着些,不至於失了靠山。
只是何燕常喜欢美人,却不爱娇娥,这些年尤甚。费清总是担心,自己老死之前,怕是都见不到这人生儿育女的一日了。
“教主若是果然喜欢那个沈雁林,也有别的法子,何必这样大动干戈?让赵灵偷偷的把他绑来不就是了?”费清觉着何燕常这次似乎有些小题大作,怎麽弄得这样弯弯绕绕?难道??,何燕常这次是当真的动了心不成?
何燕常收起了笑意,看着刀鞘上的精致纹路,轻轻抚摸片刻,才说:“费长川,我只交代你送刀一事。其馀事,我自有道理。”
说完,便把手中宝刀郑重的递与了他。
然後又说:“费长川,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有别人,休要怪我无情。”
费清打了个寒颤,何燕常极少会把一句话说上两遍,这其中警示威胁告的意味,教他寒毛倒立,也忍不住暗中揣测,这件事背後,难道还有甚麽隐秘不成?
只是他一路将刀送至威远镖局,原本猜测此刀押运途中,必然会有一场夺刀之战,何燕常谋划为何,他却猜不出,总觉着这人总不会千里迢迢的,只为博美人一笑罢?
他却万万也料想不到,押送还不曾开始,沈府便已被血洗。
一夜之间,沈府三百馀条人命,通通都做了黄泉之鬼,只唯独留了沈雁林一个,教他孤零零的在这世间。
费清自山西收帐回来,於路途之中便听闻此事,江湖上传闻纷纷,一时间谈沈色变,无不叹息。
费清只听到沈府灭门之事,手里茶盏险些跌落,心里又惊又疑,又怒又怕,想,怎麽会?
他入江湖几十年,也极少听过这样骇人听闻,残忍无道的事。
江湖之中,并不是太平之地,杀个把人,死几个兄弟,原本也是寻常,可灭门一事,若非是有血海深仇,极厉害的手段,如何做得出来?
费清又听人纷传,说威远镖局灭门一事,皆是因了一把麒麟刀的缘故。说话之人说得眉飞色舞,犹如亲眼所见的一般,又说血洗沈府之人搜遍沈府,却不曾寻到宝刀,怕是早已被人劫走,可怜沈府平白的遇此惨祸,却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说完又吹嘘起麒麟刀的厉害,说甚麽得刀者可以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费清听得直吹胡子,心想,这是怎麽回事?
一路快马加鞭,匆匆赶回,直入教主宫,想要质问何燕常,却不料此人外出仍不曾归来,费清於是坐立不安,愈发的疑心,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