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祥卿说,‘方子是我亲自去求的,动手的时节,也是我独自一人亲力亲为的,你要寻仇,便冲著我来罢。’
刘凤有些惊讶,却并不著恼,反而觉著有趣似的,笑著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麽舍得向你动手?’
温祥卿慢慢的皱起了眉头,看著他的眼睛问道,‘那你要寻她,便是要朝她下手了?’
刘凤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淡淡的说道,‘他既然好管闲事,又怎麽怕人寻上门去?’
温祥卿嘿然一笑,说,‘你是鬼,我是人,若是别的人不插手,我岂不是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上’
刘凤一挑眉,似乎并不相信,含笑问他道,‘怎麽?难道我还亏欠了你的?’
温祥卿听他这样说,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够了,才说,‘你要去寻,便同我一路罢。’
刘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他,‘你笑什麽?’
温祥卿看著他的眼睛说道,‘我若是不带你去,只怕你还是要跟著的,是不是?’
刘凤倒也不惊讶,唇角一弯,就说,‘你知我倒深。’
温祥卿嘲讽他道,‘你我那许多夜的夫妻,并不是枉做的。’
刘凤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的笑著。
温祥卿见他一片泰然,倒是自己,十分放不下的样子,不仅有些羞恼,又觉得十分不甘。
刘凤轻摇纸扇,斯条慢理的喝著茶,温祥卿见他悠闲自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他身旁时,刘凤从未露出这样的神情。
温祥卿背过身去,摸了摸行囊里的东西,似乎一样不少,便仍旧把那管碧玉箫塞回了原处,可是心底深处,却不知为何迷惑了起来。
用过了饭,两人便各自歇息了,第二天清晨才动身赶路。
刘凤略使法术,便牵来了两匹马,以马代步,自然如飞一般,也没有前几日赶路那麽疲累了。
温祥卿有时落在他身後,看著他笔直的背影,便忍不住发怔。
这个人分明就是刘凤,却又有些不象刘凤。眼前这个,比从前那个紧跟在他身旁的刘凤,少了些算计,少了些阴沈,还多了些什麽。
只是究竟多了些什麽,他心里却还是一团乱麻,丝毫都未理清。
在县衙的时候,林清曾和他说过刘凤幼时的事,他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温祥卿心里一动,忍不住策马赶上,问刘凤道,‘从前的事,你一样都不记得了麽?’
刘凤望他一眼,微微笑著摇头说道,‘一样都不记得了。’
温祥卿皱了皱眉,又问道,‘就连年幼时候的事,也一样都不记得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