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祥卿如今回想起来,刘凤当时只怕是动了怒气的,只是那时他却没瞧出来。
温祥卿暗暗的叹了口气,吩咐下面说,‘师爷一回来,就教他去书房见我,我有要紧的事要吩咐他。’
又同阿芝说,‘你也跑了许多路,先去歇着罢。’
阿芝摇头,说,‘我不累,老爷要去歇着么?’
温祥卿随口的说道,‘不去了,哪里有那么多觉?晚上早些睡也就都有了。’
说完却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还是觉着那头一个道士有古怪,他跟你说什么了?有人认得他的么?’
阿芝想了想,只说,‘我出去瞧见他的时候,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明明朝这里来了,怎么又没了?’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我见他是个道士打扮,就去问他愿不愿意来,他便进来了。’
温祥卿有些懊恼,有心想问他,带那道士进来的时候还有谁瞧见了,想着叫那些人去打问一下,却又觉着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便打发了阿芝下去,自己却走入园中,慢慢的想着白日里的梦。想着想着,竟然暗自好笑,若说这世上真有鬼怪,刘凤倒真该算是一个。
温祥卿去了书房等着刘凤,一面随意的取了本书在手里翻看,看着看着,竟然觉着有些困意,拧了自己一把,仍旧打起了精神,知道书是不能看了,苦笑了一声,索性丢开书,拿起笔来,在铺开的纸上随意的画了起来。
一树桃花还未画完,便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温祥卿听见响动抬头去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来的人正是刘凤,可却又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倒好像怒极的样子。
刘凤见着房内是他,似乎十分惊诧的样子,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情中竟然露出一丝慌乱,温祥卿见他衣裳下摆满是血一般的嫣红,眼睛一眯,丢开笔就抓住刘凤的手腕,沉声问道,‘你去了哪里?整日里都不见你人影。’
逼得近了,竟然闻到了一股微甜的血腥气,温祥卿大吃一惊,手上不由自主的就轻了些,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凤愣了一下,却笑了笑,说,‘老爷这是在担心我么?’
温祥卿冷笑了起来,说,‘你是会吃亏的人么?’
虽然这样说着,却仍旧用力把他按倒在了床上,小心的把衣裳解开细细的察看,可惜这人从头到脚都完好无损,哪里有什么伤,却把他看得心口一阵儿燥热,咳嗽了两声,便慌忙的转过脸去大声的呵斥道,‘还不快去换件衣裳!’
刘凤瞧他一眼,微笑着说道,‘今日里我才知道,原来老爷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温祥卿想走,却又挪不开脚,心里倍感煎熬,却还是沉着脸说道,‘我自然从来都不是,你还不穿衣裳,难道等着外面的闲话坐实不成?’
刘凤把那些沾了血的衣裳丢到一边,不在意般的说道,‘若是老爷肯,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温祥卿惊讶的回头去看他,这人身上未着寸缕,却大方的教他看,温祥卿见他眼角含笑,脑袋里一阵儿发热,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同刘凤两个人在床上滚在一处了。
刘凤唇角微微弯起,有些得意的将温祥卿搂住,一面伸手去解他的衣裳,只是偏偏那把短剑也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温祥卿心里咯噔一声,只觉着不妙,刘凤倒也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倒是冷笑了一声,拿起那把短剑瞧了两眼,然后不屑的丢在了一旁,‘老爷若要防身的家伙,改天我送一把好的过来,何必用这种不知来路的东西。’
温祥卿捏住了他的下巴,故意说道,‘我哪里用这个防身?今日里你不在,有个道士寻上门来,说是我身上有邪气,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罢。’
刘凤面色微变,搂紧了他,望着他说道,‘我以为老爷向来都是不信这些的。’
温祥卿倒不客气,笑着说,‘若你真是山精鬼魅,我倒要尝尝你的滋味。’
他的手正抚在刘凤的腰间,话刚说完,手下就放肆了起来,刘凤面上微微一红,却并不躲闪,反而迎了上去。温祥卿没想到这人并不是说笑,有些惊讶,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只是略一分神,手腕便被刘凤扣住,温祥卿哪里想到这人竟也有些力气,愣了一下,不快的说道,‘师爷若是不愿意,就不该来招惹我。’
刘凤先是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唇角一下,然后才说,‘我说过了,我答应过老爷的,自然都会做到。’
温祥卿皱起眉头,见他的手朝自己腿间抚去,这才恍然大悟,倒出了一身冷汗。
温祥卿哪里是肯屈居人下的,明白了这人要做什么,方才的兴致也都烟消云散了,只是他也知道刘凤的脾性,竟然笑了起来,说,‘你倒是会钻空子,连我你也敢弄么?’
刘凤垂着眼微微一笑,说,‘倒也不是。只是老爷阅人无数,我实在是怕老爷一觉醒来就忘记了身下的人是哪个。’
温祥卿嘿然一笑,说,‘同我相交的人也多了,没见过你这样放肆的。’
刘凤并不放手,只是微微笑着看他,温祥卿被他勾得欲罢不能,到底有些动心,便咳嗽了两声,说,‘我在县志后面藏着一壶酒,你先去倒一杯来给我润润喉。’
刘凤也不披衣裳,就那样□着身体走了去,倒了两杯酒回来,一杯递在温祥卿手里,一杯自己拿着。
温祥卿笑了起来,说,‘是我说错了,师爷是怪我不舍得给你酒喝么?’
说完,便含了半口酒,欺身上去,送入刘凤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