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祥卿又说,‘他说他是喝了些酒,是不是?’
刘凤略略的点了点头。
温祥卿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又问他,‘那一管碧玉箫,这些年里都不在你的手里么?’
刘凤想都不想,便和和气气的说道,‘老爷的意思,我大概猜着了。如今就看我怎么回话了,是不是?’
温祥卿见他还是不肯老实回话,心里便有些恼火,想,我的肠子能有几个弯儿?我的意思你自然是猜着了,你若是要陷害陈敬,我索性拉你一同下水!
却笑着说道,‘我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师爷你?只是不知道师爷怎么说?’
刘凤并不看他,只淡淡的说道,‘这鬼神之事,原本便是子无虚有。只是老爷一心要替那陈敬开脱,却得容我些时日,想个妥当的法子才成。’
温祥卿哪里信他,便冷哼了一声。
刘凤微微一笑,说,‘老爷还是怪我不说实话。’
温祥卿大奇,心想,你倒厚颜,倒说得出口,仿佛从我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却故意说道,‘我若为了这个怪你,哪里怪得及?你口里,向来都是没有实话的。’
刘凤轻叹道,‘我若说那碧玉箫从来都不在我身旁,老爷自然是不信的,我又何必多费唇舌?’
温祥卿便有些怒意,问他道,‘你只这一句话同我说么?’
刘凤静了一阵儿,望着他,突然说,‘我平日里说过的话也多了,只是老爷从来都不信。’
温祥卿愣了一下,想起平日里这人那若有若无的勾引,心底竟然升起一股无名的邪火来,想也不想,冷声说道,‘我倒真是不大记得了。我若是记得了,你这师爷也就不必做了,只等着脱光了衣裳在床上服侍我罢!’
这话脱口而出,才想起这人毕竟是珍珑的弟弟,心里竟懊悔了起来。
可刘凤脸色一沉,忍了忍,却带着怒意笑着说道,‘老爷阅人无数,难得也会相中我!’
温祥卿听着大奇,伸手勾住刘凤的下巴,说,‘你不晓得么,我头一眼见你,就觉着你生得好。’他略微的顿了一顿,故意等着刘凤抬起眼来看他,然后才甩开了手,恨声说道,‘可惜你的心肠太毒,我瞧着就生厌!’
刘凤脸色霎时变青,半天过后,却又笑了,说,‘老爷说这样的话,却还是相中了我。’
温祥卿愣了一下,回过味来,便在心里大骂,真是厚颜无耻!不过有副好皮囊罢了,竟然这么不要脸面!
又一想,怪不得外面那话传得那样难听,他倒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原来是个不知羞耻的。这么想着,心里一点儿怜惜都没有了,同他相交过的人也多了,哪个不比眼前这人强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