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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也去看他,见他神情竟是无端的豔丽,心里便是一抖,转过了脸来,正了正心神,才说,‘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刘凤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彼此彼此。’
两人寻到了落脚之处,便一同上楼歇息。
温祥卿一路风尘,放下行囊的头一件事便是下楼端水,好回来洗面,刘凤坐在桌旁,托著腮看他,说,‘你若是要水,不必非得下楼去提。’
温祥卿拿著手巾正要往盆里丢,听他说话,也不必回头去看,就晓得这人说话时的神情,他说,‘你若懒得去端,便先洗罢。’
刘凤倒不推辞,果然走过来,把他手里的手巾丢到盆里,一面说道,‘我是累了,擦了脸便要去睡。’
温祥卿见他毫不介怀,拿起自己的手巾便用,也有些惊讶,却没有开口。
绞干了手巾,擦净了脸,温祥卿也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盏茶喝,刘凤躺在床上眯著眼看他,突然问他道,‘要吃酒麽?’
温祥卿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著茶盏走到刘凤面前,刘凤抬起手来,手指在杯沿上轻轻一抹,温祥卿再端起来时,果然闻到一股酒香,只是这次的酒却是温的。
温祥卿笑著点头,说,‘多谢多谢,冷酒还是要少吃。’
刘凤也点头微笑,然後又说,‘既然吃酒,怎麽能没有小菜?’
仍旧坐起身来,拍了拍手,桌上凭空的变出一个食盒来,温祥卿过去一层层的取出来看,都是精致的时令小菜,心里便起了些疑惑,提起食盒来看它底下,果然刻著字,他心里叹了口气,便说,‘从哪里来的,还是送还回去的好。’
刘凤见他不喜,也收起了笑意,问他道,‘怎麽?你不喜欢吃?’
温祥卿说,‘只是不想徒惹是非。’
刘凤哦了一声,拍了拍手,食盒便仍旧消失不见,
温祥卿哪里想到这人竟会听他的话,倒也有些惊讶。
刘凤带著歉意微微笑道,‘你说得是,既然要住下,就实在不该招惹是非,是我疏忽了。’
温祥卿反倒不自在起来,说,‘你原是一番好意,何必自责起来?’
刘凤说,‘我这样的鬼怪,仗著些法术,往往不劳而获,看在你的眼里,只怕是十分的鄙夷罢?’
温祥卿听他口气诚挚,并不象嘲讽,便说,‘并不是这样。你与我又有什麽不同?不过是我只是心里想想罢了,你却做得到,比起我来,少了些人世间的约束罢了。’
他这话倒没有与刘凤客套,都是实意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