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八岁前被当做女孩养,扎了耳朵眼却不能戴金银,戴上则溃烂,所以只插了个茶叶梗,后来就长住了。现在他男扮女装来骗人,又不想再扎耳眼,就用了可以夹在耳朵上的小圈,如果不用手拽也看不出这耳眼已经长死了。
叶乘风看他拒绝,有些失望,又开了一个箱子,说:“这些衣料都很漂亮,你挑喜欢的。”
家乐看那华丽的衣料,想象穿在自己身上活象天香楼的小倌一样,又象飞舞花间的花蝴蝶,身上一哆嗦,说:“我喜欢下厨房捣鼓吃食,又喜欢乱蹭乱坐的,穿这么好的料子浪费了,而且不自在。”
叶乘风更失望,隐隐有些失落,想为他做些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呢?”
家乐看着堆着典籍古董的书房,说:“我想读少爷书房里的书。”
“哦?”叶乘风很惊讶,这年头读书的女子少,只是一些名门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读书,一个穷民小户的女孩也读书很稀罕,看他读了不少书的样子,可是这个书房的书多是经史子集,并不是话本小说,就算经过开蒙的学子也不一定读的下来,他居然能读懂。
“你居然读得懂这个?”
“不敢说读得懂,只是些许领会一些圣贤之言。”
叶乘风更感兴趣,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论语》,随手翻到一页,提问:“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德为孤,必有邻。何解?”
家乐马上答道:“君子说话要谨慎,做事要勤勉。有德行的人一定不会孤立,总会有志同道合的人跟他一起。”
“子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何解?”
“孔子说:劝谏君主太过频繁,就会受到侮辱,对朋友规劝过多,就会被疏远。”
所有人都被他的对答如流惊讶了。
叶乘风赞许的一点头,又问:“那你学过写字吗?”
“能。”
“写几个我看看。”叶乘风愈发感兴趣了。
家乐把纸铺开,研好磨蘸了笔,一笔笔写下“黄河远上白云间……”
叶乘风痴痴地看着他,看他的睫毛在阳光下镶了一道金边,眨动时如金色的蝴蝶扇动翅膀,看他光洁的额头,细致的下巴,俊俏的鼻梁,都被阳光下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看他认真的一笔笔写字,叶乘风忽然狡黠一笑,趁他写得入神,忽然伸手,从他背后抽走了毛笔。
家乐气得挥舞沾了墨汁的手抓过去。
“你干什么?捣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