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般自大,镇威候挥手就带着程塑峦山,还有他十来个亲信护卫小厮,浩浩荡荡的出直奔新海阁方向。
夕阳西下时,一行经过兵部门口,程塑自是看到了半月前就立在这里的招兵台与招兵皇榜。话说当下大靖局势,实不算好,收复北地,当下不敢想,毕竟北地去岁雪灾后,今春又遇旱灾,民不聊生,只顾难逃,十室九空,尸横遍野……
这般北地收来也是拖累,作为帝王,皇帝老儿眼下只想保住南地的安稳日子再图后续,这便是他与他那窝囊废的朝廷最真的想法。
只可惜胡狄激进,一改往日作态在北地肆虐,盘旋不走,甚至还一度打着南渡擒帝的主意,要不是北地有个沈越横空出世,还有兵力周旋,南地怕是也不保。
为了安生日子,加之下头民声沸腾,为巩固朝局,朝廷不得已面上妥协,为安民心,朝廷于三月前开始广征兵调粮令驰援北上,面上大张旗鼓光伟正的很,榜上书,但凡从军者,朝廷各种优待,且一经报名,绝不可改。
策马而过时,程塑突然捂住肚腹哎哎叫唤。
镇威候见状,生怕钱袋子出事,忙勒住缰绳停下马探身询问,“六郎,怎地啦?”
程塑死死捂住肚子,一脸苍白,冷汗连连颤声道:“大,大伯,许是昨晚在祠堂受了寒凉,侄儿,侄儿肚腹疼痛难耐,想,出恭。”
镇威候急了,“出,出恭?”,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你就不能忍忍吗?”
回答他的,是程塑一声比一声的急切,“伯父,直抵关口啦!”
镇威候脸一黑,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谅死这侄儿也不敢乱来。
镇威候思量片刻,还是小心谨慎,招来一半的人点着程塑话,“你们且伺候六爷去出恭,记住伺候紧着些。”
几人铿锵应喏,程塑眼皮子跳了跳,没做声,白着脸谢过,忙让峦山扶自己下马,努力憋出一个屁,而后为难的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兵部大门点了点。
“大伯,此处无有合适地方,不若侄儿去兵部借用一下,您看?”
镇威候顿觉滂臭,嫌弃的摆手扇风,忙不迭点头。
程塑得允,抓着峦山的手捏了捏,峦山心领神会,主仆二人佝偻着,故作一拐一拐快朝兵部所在而去。
眼看着要到近前,前头招兵台上的书吏也在带着几个小兵卒收拾准备下职,程塑忙给峦山打了个眼色,峦山心领神会,顷刻间,二人动了。
程塑猛地飞扑向前头的招兵榜,峦山拼死拦住身后几人给自家主子争取时间。
事情生太快,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变故突来,峦山虽很快被制服,跟来的几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要看守的人,一鼓作气上前撕下招兵榜高举着,对着近在咫尺的招兵台放声大喊。
“在下镇威侯府程塑,家中行六,盖闻北地涂炭,家中长辈长忧长哭,奈何有壮志,身不从,不能以报君恩,我程塑,堂堂程家男儿,蒙亲长教导,受孔孟教化,得皇恩浩荡,今愿舍一身骨血,一片丹心报天子,原为陛下鞍前马,只解沙场为国死!镇威侯府程塑,特来投军报国。”
突兀间,这慷慨激昂之言响彻兵部前广场,行色匆匆往来人员,不由纷纷驻足观望。
便是已经收了东西,抱着几乎空空如也的投军名单要下班的一行,看向高捧招兵榜口称投军的程塑犹如看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