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村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入水里,江纾马上被一股巨大的拖力给拉了下去,他的水性不错,憋着一股气使了老劲拼命的挣脱,可缠上来的东西却越收越紧。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像是海草又像是海蛇。一想到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缠上自己,江纾就浑身颤栗,鸡皮疙瘩从头到尾起了个遍。人一慌,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江纾胡乱地拿手抓打着,想要拍掉身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结果还真就让他抓到了一样东西。江纾睁开眼睛,水冲进眼睛里有种酸胀感,但他没去管那么多,专注地看向手里抓到的东西。那是一条头巾。还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没等江纾想出个所以然出来,他又再次被那种冰凉的东西缠上,这次江纾冷静了,他卸下力气,任由那股力道拉住自己。跟江纾对峙的人可能没想过江纾会突然卸力,一时发狠直接就将人拉入了怀中。两人不可避免地对上了视线。双方皆是一愣。江纾率先反应过来,他在抓到头巾的那一刹那,心里面就已经冒出了一个答案。可当真正见到这个人时,他居然……不由自主的脸红了。古峷没有穿上衣,他半裸着身躯,将江纾圈在自己臂膀里。他的脸上没再蒙着任何布料,唯一一条可以象征性遮挡一下的头巾也被江纾扯掉了,此时的他,毫无遮掩,彻彻底底把容貌暴露在了江纾面前。这是张富有特色的脸,极具异域风情。他的五官深邃立体,一对剑眉斜飞入鬓,但除了眼睛是浅蓝色之外,他的毛发几乎全是黑色的。江纾特地看了眼他的头顶,见没有那熟悉的疤痕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江纾很快调节过来,纵使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他也会找出两人是同一个人的证明。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几个呼吸间,古峷也反应了过来,他紧抿着双唇,脸上写满了不悦。本想再试探一下这个有趣的小家伙,结果倒是自己先露了马脚。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除掉这小家伙的。可惜,由不得他想与不想了。江纾离古峷很近,此时敏锐地察觉到古峷情绪的变化,他见古峷眼里竟流露出了淡淡的杀意,心里暗道不好,马上想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点子。眼一闭心一横,江纾直接一头撞向古峷的胸膛,双手迅猛覆上古峷的后背,回想着当初安慰秦墨的手法,轻轻地一下一下安抚着他。落下的手一抖,酝酿出的杀意全部溃散,古峷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一种惊愕的神色。怀里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把冰凉的海水烫熟,包括那颗恍若寒冰的心脏。古峷仿佛听见了冰块碎裂的声音。那是自己重新鲜活起来的心脏跳动声。这种感觉明明很陌生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久违怀念。匕首自动脱落,掉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中。古峷摇摇头,强迫自己压下那异样的感觉,僵硬地抬起手,再次打晕了江纾。这次,他的力度轻了不少。作者有话要说:古峷:我要杀你。江纾:oao(抱住)顺毛!古峷:下一次我一定杀你。“你要留着他?”村长两只眼睛瞪得滴流圆,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两下。“不碍事。”古峷面不改色地把肩上扛的人往上颠了颠。“把杂物间钥匙给我。”从海里出来后,古峷专门避开村民绕远路赶回到村长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这样把江纾给带回了自家老巢。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烦躁。“你要那里的钥匙做什么?留一个没用的崽子吃白饭?”看出古峷意图的村长自然是不赞同的,本来家就小,除去院子能住人的就两个屋,容下古峷这尊大佛就够呛了,还要腾出一间给一个外人,更何况这人根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村长放下茶杯,苦口婆心劝说道:“死人总比活人安全,何必大费周章。”“再说,不是你说要除掉他的吗,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这人留着总归是个隐患啊…”古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眉间隐隐多出几分不耐:“我自有打算,管好你自己就够了。”村长:“……”“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凡事……注意着点。”古峷既然态度坚持,村长就只好拿出杂物间的钥匙递给他。他还不敢对古峷说太重的话,点到为止就可,虽然现在因为有他的庇护古峷对他和颜悦色,但保不准哪天就变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