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捧着茶杯眯了眯眼睛,似乎根本没有一个死人跪在他面前一样:“激动什么……这里都死了四个人,哦不,现在是五个了,警察都马上到了,大家都是凶案目击证人,怎么可能你让我走就走,万一我走了警方怀疑我是凶手怎么办?”大哥,现在是这个问题吗?薄楠又悠悠的来了一句:“就是钱家这个礼堂……质量有点差啊。”大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艰难地点头,欲哭无泪——上头缺了两条,下面多了两具尸体,这已经不是质量不好了,是质量太好了,以后有什么冤家对头就带他来这里吃饭保管没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个人艰难的比划着手势,试图让薄楠理解他并不是想攻击或者指责薄楠,这种谁碰谁死的家伙薄家放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钢条万一再落下来扎死人怎么办?”薄楠也跟着抬头看了看:“意外吧?大家还是尽量挑没有钢条的地方站着或者坐着吧。”‘意外’两个字从薄楠口中一出,大家都莫名松了一口气。唯有钱家人面色惨白。突地,外头刺耳的警笛声闯入了众人的眼帘,十几个武警手持盾牌和防暴棍闯了进来,只见一屋子的人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仿佛救星到了。为首的武警看了看面前跪着个尸体的薄楠,又看了看屁股底下坐了一条尸体的江东流,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哪个是凶手,还是两个都是凶手。江东流起身,将刀扔到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将刀子踢给了武警:“你们好,是我报的警,我就是杀人凶手,这三个人是我杀的,我有一些关于这几个人的犯罪证据想要提交给警方,我配合一切调差和问询,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江东流甚至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前西服口袋,从里面掏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折叠过的户口本出来,一道交给了过来逮捕他归案的武警。武警队长看到江东流顺从自首,再结合来的路上查出来的江东流的生平,大概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另外两个人是谁杀的?同伙在哪?”他这么说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薄楠。那种常年与死刑犯打交道带来的阅历告诉他,眼前这个可以称作漂亮的年轻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一旁的武警想要上前逮捕薄楠,薄楠道:“他们两个死是意外,我是来参加葬礼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大家都可以作证,有监控视频!”薄楠也从身上摸出来个小方块,居然是个微型摄像仪。武警队长看向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致点头,他的心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却提了起来——会有人来参加追悼会还带个摄像头?这一手准备简直就像是在特意强调他无辜一样,这一切有极大可能性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关。薄楠正想要起身,一旁的武警却喝道:“所有人都坐下,配合调查问询!”薄楠只好又坐下了。厅中大概有一百来号人,所幸这里监控齐全,方才也有人拍了视频,一个武警负责十几号人,也在半个小时内解决了所有人的信息登记,现场调看监控后又和在场所有人强调近期不可以离开苏市,要随时配合警方传讯后大家就可以离开了。薄楠自然也在其中。疑罪从无。薄楠慢悠悠的起身,将杯中残余的半杯冷茶向棺木的方向泼了过去。人走茶凉,这次轮到钱家了。还没结束。四个小时后,新闻快讯。【我市发生一件特大故意伤害案件,在19点50分许,南环高速出口一辆运输苏g大卡撞向了一辆小车,车上钢条脱落,导致小车及其后三辆小车遭遇严重车祸,目前事故统计共十一死,三重伤,重伤患者还在抢救中。据悉此十四人为亲属关系,此前正参加另一名亲属葬礼,其中沪w小车与大卡司机发生口角争执……】薄宜真挂了电话,就是很头疼很头疼,看向薄楠的表情也有那么亿点点微妙。他刚刚接到了八个电话,内容高度相似,大概就是问他有没有兴趣送薄二出国留学,费用对方可以全包,如果不行的话至少……人不能也不应该将乌鸦嘴放出来祸害人间。他以为薄楠去钱家是去杀一儆百立威的,虽然结局是相似的,但是这个过程是不是有点……迷?薄宜真对着找到事主头上吃瓜的好友景一舟道:“阿楠虽然人莽撞了一些,但真没听说过他乌鸦嘴,这是他们太迷信了,要是今天钱家的人全死了是不是还要说是阿楠咒的?”话音未落呢,薄宜真的平板上弹出来一条新闻,是景一舟发过来的,消息内容自然是钱家一家子回家路上出车祸还全挂了,他的消息要比新闻更准确一点,新闻上说还有三个重伤,景一舟这边直接就是十四死无一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