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首的武人眯缝着?眼打量姬萦和?她身后布条包裹的重剑,“背后背着?什么东西?”
“多?管闲事的路人而已。”
姬萦冷笑一声?,放下?重剑。
剑尖落到地上,犹如?庙中又一声?响雷。
“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如?自己来看?。”
六名武人变了脸色,收起先前对姬萦身为女子的轻视,纷纷拔出腰间长刀。
姬萦被困天坑的时候,第一个冬天仅凭松针度日,她记得很?清楚,她没有吃的,没有盖的,像个野兽一样跪在雪地里刨食昆虫,有时连火都点不?起来,只能?把生的松针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寒霜冻硬的松针像真的针一样,嚼到最后,她会舔舐到松针上的血气。
就?连那丝温暖的血气,也会被她用舌尖贪婪卷尽。
她那么拼命地活下?去——
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像地上战战兢兢前行,随时会被一脚踩碎的蚂蚁一样拼命活着?。
他们都努力地活着?——
他有什么资格,舍弃那条就?连宫绦上一枚坠子都比常人一生价值还高的生命?
权倾天下的青州徐氏培养出来的暗卫,在姬萦手?下也过?不了五招。
不过?一盏茶时间,破庙的地上就躺倒一片败将。
姬萦正在思衬如何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徐籍的情报,为首的武人毫不犹豫咬破藏于齿尖的毒药,顷刻便毒发身亡了。
另外五人,也都不约而同自尽身亡。
他们自称徐家暗卫,行的也确实是暗卫风格,宁死不俘。
姬萦挨个捡走他们身上所有值钱东西后,站起身来,看向自她出现?后沉默不语的青年。
他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哪怕是她专注摸尸的时候也一言不发。姬萦一朝他望去,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徐家大公子,徐籍的长?子。
既然会为父自刎,那就不会向她透露任何对徐籍不利的情?报。至于传国玉玺,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姬萦比谁都清楚传国玉玺的下落。
短短片刻,她思定情?况,把重?剑背回背上,大步往破庙外走出。
庙外的雨势已经减弱许多,只剩绵绵冷雨倾洒在泥泞的山间。
“等等。”
“等等!”
姬萦充耳不闻。
“姬萦——”
她倏然停下脚步。
回首看向身后。
青年追到被破旧红布半遮半掩的佛像前方,身上披着层层乌云后露出的一角月光。他凝视着姬萦,那股像水一般清净寂寥的眼神,失去了被威迫时的冷静自持,让姬萦莫名感到一丝哀切。
“你是谁?”姬萦防备地看着青年,“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徐夙隐。”
青年轻轻吐出三个字,姬萦等了又等,他还是只看着她,似乎在等待这陌生的三个字激起她更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