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把先前买的那一件粗布上衣找出来,给慕羽峥穿好,左右打量一番:“这下好多了。”
只是掀开慕羽峥盖着腿的被子,有些为难:“这裤子咋办?”
虽说已经剪成一条一条了,可若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那料子并非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买的起的。
慕羽峥便说:“明日你去医馆,回来的时候,请林大夫帮我来换个药,到时让他帮我把裤子换掉吧。”
他的腿没那么疼了,但这短短数日定是还没长好,他不敢轻易乱动。
柒柒又说:“哥哥,原先你手里攥着的那条蓝色飘带,那个要烧吗?”
当时把慕羽峥背回来的时候,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她拿下来之后随手放在了炕梢,如今还在那搁着。
“那个发带,是我阿姐做给我的。”慕羽峥神色伤感,想了想说:“柒柒,你帮我好生藏起来好吗?”
“成。”柒柒爽快应,拿了那条蓝色发带,一阵忙活,藏到了八仙桌底下的地洞里。
慕羽峥静静等着小姑娘忙完走回来抓住他的手,这才又说:“柒柒,晚些时候,你把这事儿跟在山说一声,让他和那些孩子交代一声,若是有人问到他们头上,切莫提起我来。”
据柒柒说,他被捡回来的时候,一帮孩子都在场,回来的路上也不曾避着什么人,街坊邻居也有看到的,他的存在算不上什么秘密,说与不说其实没什么大的差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柒柒点头:“好,我等会儿就找在山哥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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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和慕羽峥因为两个不速之客兵荒马乱的时候,隔壁吕家几人听完在山的讲述,虽然还没见到钱的影子,却已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整个云中城的人都知道,林大夫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他说了的事,那定然是十拿九稳的。
蔓云摸着自家弟弟的头,高兴得红了眼眶,连声夸赞:“我弟弟当真能干。”
小不点在江拍着哥哥的腿,跟着鹦鹉学舌:“能干,能干。”
就连一直消沉颓废的吕叔吕成文都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在不过九岁的长子肩上拍了又拍,通红着双眼,感慨万千:“我儿长大了,能赚钱养家了,是爹不好,爹连累你们了,你们放心,从今往后,爹也要振作起来。”
自打吕成文腿断了之后,每每张口便是“这样活着竟拖累你们,还不如死了算了”“改天我就去陪你们娘了”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消极话语,这还是他头一遭说出如此积极向上的话来。
蔓云和在山如释重负,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抹着抹着,父子三人又一次抱头痛哭。
小在江不知道爹爹哥哥姐姐在哭什么,反正他们哭他就跟着哇哇大哭,还非要挤到几人中间去哭,爷四个放声痛哭了一场,哭着哭着,见在江哭出个鼻涕泡来,几人又都忍不住哈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