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唐总,”她打量了下唐昀州的脸色,“你看上去很紧张啊,场面这么吓人吗?”
唐昀州心乱如麻,只勉强应付:“……没什么,有点累。”
“哦……”给他开了瓶水递过去,张梦婷凑近的时候鼻翼动了动,“咦,今天出发的时候没喷东西的啊,你后来自己有喷吗?”
“什么?”
“香水啊,就是你之前用的那款,味道很淡,有点冷的那个。”
他惊了一瞬:“我身上……有这个味道?”
“是啊,你没闻出来吗?”
香水,唐昀州一直是不爱用的,他只用过梁路送他的香水。今天的场合出于社交礼仪,唐昀州并没有携带个人特质较为明显的元素,有味道的东西更是被排除在外,他身上的气味是怎么来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但是他还是想再做一次挣扎。
“我闻不出来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张梦婷摆摆手:“你习惯了当然闻不出,俗称嗅觉的惰性,而且这味道很淡的,不是很近距离接触,也没人察觉啦。”
一沉再沉的绝望,像在不断挑衅他的底线。今天是个不吉祥的日子,老天爷看他不顺眼,抑或是,实在看不惯他愚蠢无知,所以忍不住伸手给了两耳光,好叫人从后知后觉的梦里醒来。
“怎么了……”张梦婷谨慎地问道,“你脸色好难看,出什么事了?”
隐忍不是唐昀州的风格,他好想大喊一通,吼出无章法的质问,朝谁揭露毒药般蚀心啮肺的怀疑,只是现在……唐昀州朝前看了一眼司机,慢慢攥紧了拳头,最终说道:“没事,回去再说。”
这是极其难熬的一晚。
唐昀州蜷缩在701的客厅沙发里,身上高档考究的行头皱巴巴地粘满酒味,他毫无章法地,前言不搭后语地,断断续续地讲完了他和梁路之间真实的故事。他第一次提起周嘉,也是第一次承认自己不是那个救美的英雄,而是在梁路遭受暴力与抛弃之后,趁虚而入的可怜备胎。张梦婷轻轻拍着他的背,好想告诉对方,他不是什么谁谁的备胎,他是耀眼的、独一无二的唐昀州,但她知道那不合适宜,唐昀州要的不是告白,而是无条件的包容与安慰。
张梦婷说道:“你是不是该找梁路问个清楚,都没求证过的事情,就单方面宣判死刑了?”
唐昀州苦涩地自嘲:“可我们、分手了啊。”
“你忘记上次大言不惭对我说什么了,你又没同意,算什么分手,找他问问清楚。”
“……我联系不上他。”
张梦婷翻了个白眼:“你这是逃避,去公司找他,不信他连班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