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灌阳城的攻防就再度展开。
这一次,唐军依旧是不断用大量的器械堆在城下,想让守军顾此失彼,可早有准备的守军依旧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唐军多管齐下的攻击挡在了城下。
本以为唐军会就此退去的凌忠节发现,唐军这一次在器械损失过半后,仍旧没有退去的意思,反而攻击愈发凶猛起来。
这时,负责防守城西的将校也遣人来报,唐军在西面的攻击同样犀利,城西守军青壮不多,几乎要被攻下城墙。
透过唐军的攻击,凌忠节也猜到了唐军是打算通过用两处进攻来牵扯分散自己的兵力。
他唤来负责城东的将校说道:“唐军攻势凌厉,不能再拖下去了,眼下唐军在城东还在对城门用兵,你吩咐下去,让出门楼,露出破绽,让唐军攻进来。”
“诺。”
将校得令后伏低身子离去,很快城头的守军就开始按照吩咐后撤。
此时的城下,民夫与辅兵消耗了守军的几次擂具与箭矢后,正卒已经抵近,他们在靠着城下所剩不多的器械正在同时从城下与城墙同时发起攻击。
数百弓弩手不断轮换着将箭雨抛向城头,配合着石炮对城头造成杀伤,下面的正卒则组成一个个稍稍离开墙根的盾阵,掩护工匠与辅兵在城下挖掘墙根。
城门处,一辆承受了守军大量“关照”的冲车也已经来到城门处。
有过前几日攻城经历的唐军将校虽然都知道守军加固了城门,依靠这辆破破烂烂的冲车是决计撞不开城门的,可身后督战的主将没有发话,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推上去撞门。
城门后,百余南陈军正静静地蹲在门洞中,一名队主正小心翼翼地伏在城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隔着一道门他就听到了唐军的呼喊声。
“唐军要撞门了,后退!”
队主离开城门,对身后士卒招呼道,“都离得远一些,撤掉塞门刀车,让他们进来!”
城门外,同样是几百唐军与几百新近补充上来的民夫辅兵推着冲车与两辆头车来到城门处。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门楼上的狼牙拍与擂具,一边做好了随时躲开的准备。
“辅兵民夫上前,撞城门!”
校尉大吼一声,藏身在头车下的辅兵民夫立刻就钻了出来,配合推车的人一同操纵冲车上那巨大的撞木喊着号子开始撞击城门。
见到开始撞击城门,领教过守军在城门处放置的诸多机关的唐军纷纷举着旁牌后退一些,紧张地等着守军还击。
可等了一段时间,两侧城墙上的同袍都已经被再次击退了,可门楼上的守军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投下大量火油擂具,除了稍稍射来的几支箭与两三罐不足以点燃冲车的火油,便只是任由他们一下一下撞击着城门。
这反常的举动若是平常时候,可能会被注意,可眼下城门处的唐军校尉连同他身后的士卒都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异常。
亲临一线的张孝举在距离城墙两百步外看着阻碍颇多的攻击正发愁,突然发现城门处的不同,他唤来一名校尉近前查看,不多时校尉便骑着马跑了回来。
“将军,我军在城门处未曾受阻,守军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向下射了些箭,投了几罐火油,余下的便没了。”
张孝举闻言问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没有,我军眼瞅着都快要撞开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