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不见了?”汤索言挑眉。“见,”陶晓东还是笑,“明早我来找你。”汤索言说行。陶晓东开着汤索言的车回了家,店里微信群都热闹一晚上了,陶淮南也在群里,听了一晚上热闹可累坏了。陶淮南一开门,他立刻说:“我听说你今天被一位气质型男领走啦?车都没开走。”“谁这么欠。”陶晓东把车钥匙往门口鞋柜上一搁。大群里人很全,连纹身师带小工都有,这些小聋人小哑巴们平时说不出来话,人家说他们顶多点头摇头再不就给点手势。下班到微信上那可是他们的天下了,一个比一个能聊,跟平时的安静劲儿截然相反。陶淮南今晚的快乐都是他们给的,从汤医生进门到他俩一起走,一个字都没落下,他全知道了。陶淮南开心了,就是有点累耳朵,听语音跟不上他们刷屏的速度。陶晓东打开群看了眼,一群小崽子还在那闹呢,陶晓东在群里发了句:每人扣两天工资?群里瞬间就静了。停了也就两分钟,欢戈起头,又开始闹。都知道陶晓东逗他们的,他从来不扣工资,根本不怕他。陶晓东又打开跟汤索言的聊天界面,发了一条:到家了,言哥。汤索言回他:早点休息。陶晓东:早睡早起,明天我早点去。汤索言:多早?陶晓东:七点?七点半?汤索言回他:随你,要不现在?这俩人熟了说话越来越没数了,陶晓东不像从前那样怕唐突说话总收着,现在想到什么说什么。汤索言也一样,跟最初陶晓东心里带着清冷范儿的他差距越来越大了。心里惦记着要去汤索言那儿,陶晓东一早就醒了,醒了看看时间刚六点多,又闭眼躺了会儿。收拾完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两份早餐。车停进地下的时候陶晓东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半。太早了,陶晓东怕汤索言没醒,电梯刷不了卡,他也没按铃,十多分钟之后有人也要上楼,陶晓东跟着蹭了个电梯。到门口了陶晓东才发了条消息:言哥,醒了吗?给我开下门。汤索言回他:自己开。密码他知道,陶晓东开门进去,换了鞋。客厅里没人,陶晓东把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早餐放在餐桌,先去洗了个手。洗完手还是不见人,陶晓东试探着叫了声:“言哥?”汤索言隔了两秒才“嗯”了声,声音一听就是还没醒。卧室门没关,陶晓东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眼,窗帘没拉开,房间内很暗。汤索言没睁眼,还睡着。确实是熟了,人都来家了,这还睡着呢。不防备,也没拿着当外人。关系上一点一点转变的过程经历的人心里最清楚。这点转变每多一步就是俩人又往靠近的方向多走了一步。汤索言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另一只随意地搭在床边。陶晓东走进去,在床边蹲下,汤索言没动,只说了声:“困。”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没睡醒。“那你睡。”陶晓东笑了下,摸了摸他搭床边的那只手,还挺暖,“今天不凉。”他摸完一下就要拿开,汤索言的手动了下,把他的手攥住了。因为这一个小动作,陶晓东心尖一抽。“你也就这点出息,”汤索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只是扣着陶晓东的那只手紧了紧,“劲使足了你也就敢碰个手。”陶晓东怀疑他是不是还没睡醒,这什么狂言浪语。“是不是?”汤索言还攥着陶晓东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用这样的嗓音说这种话,这太烧人耳朵。陶晓东都蒙了,反应不过来。汤索言手心很热,反而陶晓东从外面来手稍微凉一些。汤索言说完话又没动静了,跟又睡着了一样。陶晓东坐在地毯上,手在人手里攥着,也动不了。反正动不了那就看汤索言吧,眼睛被遮住了,鼻梁就显得更挺了,嘴唇不算特别薄,下巴和下颌线条利落干净。这张脸其实长得偏硬,一般这种长相的人都严厉。汤索言工作上严不严厉陶晓东没见过,他眼里的汤索言跟严厉并不沾边,反而很温和。“外面冷不冷?”汤索言又开了口,问他。陶晓东说:“不冷。”“这倒听见了?”汤索言说话慢慢的,带着股晨起时特有的慵懒。陶晓东笑着说:“刚才也听见了。”“听见了不回话,”陶晓东看见汤索言的嘴角勾起个弧度,问,“不敢回?”都被人这么问了,陶晓东再不说点什么好像显得他怂。“刚才没反应过来。”陶晓东手上紧了紧,攥了攥汤索言的那只手,“你可别激我,我什么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