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有人捧场道:“宁夏这丫头一直便聪慧,放在整个上京,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老夫人听了这话,自是高兴。
众人的目光便落到那高挑的身影上,江宁夏脊背挺直,身姿纤瘦,出落地越发宜人。
“我记得宁夏丫头那会儿才这么小,”老夫人身旁的李夫人笑道:“虽说是小了些,但也古灵精怪的,就爱往宋府跑。”
老夫人听见这话,也陷入回忆:“那会儿我们知礼也不大,宁夏来宋府也不为别的,就为了找知礼玩儿。”
说着,老夫人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身影上,高声唤了句:“知礼还记得吗?那会儿宁夏可是成天追着你跑。”
宋知礼坐在一旁,与一桌的热闹格格不入。日光下,他眸色冷淡,侧脸轮廓冷硬。
听见有人唤他,他直言道:“不记得了。”
几个字便将老夫人堵得说不出话,片刻后,老夫人掩饰性地抿了口茶:“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其实我这个老人家也都要忘了。”
江宁夏面色未变,笑着打圆场:“我还记得,那会儿姑祖母嫌我烦,就把我打发出去和哥哥姐姐们玩。”
“祖母可没嫌你烦呢,不让你去找哥哥姐姐,你可是还要哭呢。”
“祖母别拆穿我了。”江宁夏脸颊微红,一边又忍不住朝右边看。
墨色身影落坐在一棵梧桐树下,他身姿如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冷冽,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江宁夏看了他几眼,愣神片刻。
宋知礼的目光落在池塘的另一边,他始终未曾移开视线。
连她偷看的目光,他好似都未曾发现。江宁夏的情绪忽然有些微妙,顿了下,她大着胆子看过去。
池潭的另一边招待散客,人影重叠,她没瞧出有什么不同的。
就这般看了几眼,再回过神时,她看见墨色人影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宋知礼,这般明显的情绪起伏。
他的神色间不在淡然。
日光明媚,偶尔有一徐清风拂过,惊得一池荷花晃动。
宋知礼收回目光,“叫十一过来。”
男声忽然落下,他身后的白术有些茫然。但不敢多问,白术只是点头:“好的大人。”
转过身,白术抬步想走,也就是这时,冷淡的男声再度传入耳畔。
宋知礼面色沉静地看着池塘边,压着茶杯的上指尖却微颤起来,冷声道:“不用了。”
池塘的另一边,李长怀捧着碗绿豆冰,一边叫下人将人打发走。
四下再无酒气,而方才出现的人,就恍若只是梦境一般。
陈在溪呼出口气,愣愣地坐在原处,与此同时,视线之中,出现一碗冒着凉气的绿豆冰。
李长怀将绿豆冰放在她的宴桌上,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半响,见她缓过神,李长怀呼出口气,苍白道:“无事的在溪,方才已经让下人将人带走,你……无事的,别怕。”
“嗯,麻烦长怀哥哥了。”陈在溪扯出抹微笑,跳动着的心脏却一点一点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