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这天,值班的医生恰好是孔抑的主治医师。季晨让医生再检查一遍孔抑的情况,确认是否能出院。医生说完全没有问题,只需要按时涂抹疤痕修复霜。如果日后有头疼,头晕耳鸣等情况及时来就诊。
送走医生后,两个人开始蹦蹦跳跳的收拾东西。在孔抑眼里28岁的季晨就像个哥哥,他因为高考失利所以才学习了高级护理。这份工作没有得到家人们的理解和支持,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全身心的对待自己的工作,充满热情。
孔抑真的好喜欢这种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自己也充满了力量。此时他正咧着嘴看着边唱歌边收拾东西的季晨,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看啥呢?”
突然,郭正杨走到孔抑面前,语气略显阴冷。他在门口观察多时,孔抑一直在盯着季晨傻笑,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他觉得自己再不进来,孔抑的哈喇子就要出来了。
“我?!我没干啥啊。”孔抑心情愉悦,并没有被郭正杨莫名其妙的问题影响到半分,他挥着小拳头,激动的跟他说,“郭正杨,我能出院了,医生说我全好了。医生还给我开了疤痕修护霜,只要按时涂抹伤疤就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瞧见他手舞足蹈的小模样,郭正杨舔了舔后槽牙,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小板子心情好,对别人笑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说到伤疤,郭正杨刚亮起来的眸子又蒙上了一层黑烟。他抬手轻柔的掀起孔抑的刘海,小心翼翼的揭开半截纱布,观察那道丑陋的伤口,虽然已经拆线,但依然可见缝合过的痕迹,那些细小的针眼在孔抑奶白色的额头上格外的明显。
“还疼吗?”他弓着背问,眼神里是软糯的柔情和不易察觉的戾气。他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上官政也留道伤疤,让他知道破相两个字怎么写。
“不疼。我第一次缝针没有感觉。拆线的时候有点疼,但有晨哥陪我,也挺过来了。你这是什么眼神?要报仇吗?”
孔抑注意到他眼底的阴冷,急忙拉起他的手恳求道,“郭正杨,咱们就让这件事过去好吗?我没有怪上官政,也没有怪你。”
郭正杨用鼻子呼了口气说道:“那你怎么跟你爸妈解释伤疤的事情?你爸妈不会伤心吗?他让你爸妈伤心,你就应该让他爸妈也伤心。”
“那,那也应该是我去报仇,不是你。你不要再搅进来了,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一想到郭正杨会用石头去砸上官政,他就急的直跳脚。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郭正杨心里是大鹿乱撞,强行压制住自己想把他拥入怀里的想法,别过头偷笑了起来。结果发现季晨正在光明正大的磕他们。
他一个眼神飞过去,季晨立马放下手里的活,二倍速离开病房。
“小板子,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啊,每次都用钱解决问题,上官政永远都不会长记性,只有真正的让他流血,让他受到了教训,他才知道伤害别人是不对的。”郭正杨说着话,还不忘紧紧握住孔抑的手,心里得意洋洋,是孔抑先拉的他哦。
“你又不是他爹,为啥要教育他?”
“哈!我才没那种混蛋儿子呢!行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待会带你去配眼镜。”
“好。”孔抑点点头,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觉得郭正杨遇到自己后,没什么好事。而他,恰好遇到了郭正杨,才能舒适的度过每一段困难。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身边帮自己收拾东西的人,离开学校的校霸身上少了很多戾气,只是眼神依旧冷漠,话密的时候像个烦人的话痨。
他干净,整齐,每根发丝都清清爽爽,走过身边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管任何时候他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崭新的,没有一丝褶皱,就像是刚开好的百合,完美的不容置疑。
察觉到心头的一丝慌乱,孔抑咬了下唇角闷声道:“郭正杨,这些日子谢谢你。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很抱歉。以后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离你远远的,不再和你见面。你可以踏实的过自己的生活。”
“嗯?!”郭正杨反应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的问,“啥意思?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不是的不是的。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着呢!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帮忙,将来有机会也会报答你。但是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本来挺好的心情突然低落下来,郭正杨叉起腰舔舔嘴唇说:“不是啊,你这话我听着还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