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语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够羊咲听见,政宗实并没有听清,哪怕在一间仅仅十五平米的屋子里。
政宗实脸色变得不太好,他看见羊咲瞬间被吓了似的,慢吞吞往后挪了两步,和政语拉开距离,将剪好的纱布裹上政语的膝盖。
“双氧水还没上呢。”政语又露出很无辜的眼神,羊咲的脾气无从发作,颇有欠债还钱的无奈感,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又听见政语嬉皮笑脸问:“会不会很痛啊?咩咩,你轻一点点,先吹一吹。”
“……”
调戏羊咲是他每天的乐趣,政语看见羊咲手忙脚乱,心情就会很好。
“放那吧羊咲。”政宗实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口,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他走上前,把羊咲手里的双氧水拿走,让羊咲起身让位,自己蹲了下来,政语表情明显变了,眼睛鼻子拧成一团。
“爸……”政语不知道他爸为何又要插手管,早知如此,应该先把他爸支走。
“双氧水的量有讲究,羊咲可能不清楚,上多了会适得其反。”政宗实不冷不热地解释,按住政语的小腿,三下五除二把双氧水涂好。
即便政语的疼痛阈值再高,也顶不住直截了当的双氧水接触,伤口上吐出白花花的泡沫,只是一点点双氧水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开始冒汗,但是腿被按得死死的,无法动弹,跑都跑不掉。
他嗷嗷叫着:“爸——!行了行了,你想疼死我!”
“咩咩救救我——”
政语伸手,想要羊咲牵他,羊咲还没反应过来,他爸就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张纸塞他手里,嘱咐他:“擦擦汗。”
羊咲忍不住笑了出声,政宗实很快给政语包好了伤口,“起来吧,我送你们回球场。”
球场正在散场,不过仍然有不少观众留下来拍照纪念,四处走动,一片混乱。
羊咲被黄教练带去主席台领奖,最佳球员,每一场都会评选一次。
羊咲一走,政语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在政宗实面前不必装得多么欢愉,何况他的确不高兴,被他爸棒打鸳鸯。
“这场比完之后,有什么安排?”政宗实问政语。
政语耸耸肩:“我们都累了,老黄让我们今天先回去休息,下一场是两天后。”
“嗯,你的膝盖也能恢复恢复。”
政语白眼:“啧,亏您还记得我这是伤了啊。”
政宗实没再搭话,远远看了一眼主席台上拿奖的羊咲,周围有几个记者,正在对他进行简单的赛后采访,虽然看不见羊咲的表情,政宗实想,应该是很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