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一口烟雾吐出,他才开口说道,“资本,讲究的是实力和盈利。如果只是拼形象,拼人脉关系,安托万,你觉得我们在香江能拼得过那三家英资企业吗?”
他停顿两秒,再度说道,“最终,我们还是要靠资本实力,从他们手中抢到客户!”
呃,不得不说,布鲁格的说法也有道理——香江是英国殖民地,英资企业天然占据优势,想要靠正面形象拿到港府业务,几乎不现实。而普通的金融业务,投资者哪会关注你基金的形象如何?只要赚钱、赚钱、赚更多的钱,就已经足够!
两人的风格,各不相同,但同样犀利。
老牌金融机构的掌舵者,就没有一个弱者!
安德烈伸手按住茶桌边缘,身体前倾,似乎要开口发言,卢灿瞥见,隐蔽地朝他摇摇头。
所谓期权基金,卢灿不打算让德银投资掺和其中,让新鸿基的冯金喜去折腾。呵呵,再过半年八个月,德银投资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将其全部拿下,不是更好吗?
卢灿的原则是,不捣乱但也不掺和。如果你冯金喜能做出来,是你的本事,如果做亏本,也不能怨人,这是资本的游戏。
冯金喜并没有注意到安德烈的异动,此时,他已经找到志同道合者,可以全力反驳另一位异见者。这也是他积极联络四方合作的主要原因——平衡各方意见,他总能从中找到最利于自己的方案。
他笑着平伸双手,一正一反,上提下压,“安托万,我赞同布鲁格的意见,还是在港岛开局为好。让香江的股民、投资者从一开始就清楚,期权基金是一家立足于港岛的基金公司,不是外来者。我同样也赞同布鲁格的买跌,尤其是港币和英镑的跌幅期权,完全可以作为我们的组合产品之一。”
冯金喜的话,让卢灿有些惊讶,如果真的按照这一思路来操盘,期权基金的盈利可期。历史上新鸿基银行又为什么被迫破产转让?被阿布扎比资金局收购最终改名港基银行?
安德烈看了卢灿一眼……这条思路,也是德银投资目前的主要操作手段。他刚才想要发言,说的也是这一条。他不知道卢灿的心思,还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该如何做大期权基金。
冯金喜的话还没说完,“当然,如果安托万总裁担心形象问题……其实期权基金可以购买一些恒生指数中的蓝筹股作为买跌对冲。最近一段时间,蓝筹股普遍处于低位,是可以入手一部分,作为长线持有产品的。”
卢灿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冯金喜掌管的新鸿基投资,八成也是这么操盘的。
双向操盘,看似稳妥,实则是一种典型的中庸之道——做空英镑或港币所赚取的利润,只怕还不足以填补股票下挫所带来的的巨大损失。
其实,冯金喜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做多黄金——只要卢家稍稍露出紧缩黄金放量的口风,金价必涨。这一投资几乎稳赚不赔,但是,冯金喜不敢啊!
卢家一旦收紧黄金放货量,香江市面上的黄金供货立即收窄,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黄金市场,他新鸿基银行现在是卢家黄金第二大收货方,也会受到影响。
新鸿基银行黄金储备原本就不足,他哪敢提议做多黄金?
冯金喜的建议,卢灿所代表的德银投资不置可否,安托万想了想后还是点头同意,布鲁格同样没感觉出哪儿有问题。这种对冲组合投资用来开局还是很稳的——冯的这种组合操作才是基金投资的正确打开方式,像卢灿这种单向下注式操作,才是真正的“异类”!
整个三月卢灿都在茹素,尤其是近期茹重素,连香槟都要忌,蜂蜜、鸡蛋都不允许出现在餐盘中。因此,接待午宴是安德烈陪同他们去吃的,卢灿只能躲在房间中叨家中送来的青菜豆腐白米饭。
午餐后,卢灿原打算在房间眯会,可惜,最近同样在戒色,火气很大,睡不着,重新起床,换上T恤便装,带上遮阳帽,准备出门转转。
路过温碧璃的办公室时,探头看了眼,没人,应该也在午休,便对温碧璃的小助理说了一声,他带着阿忠阿木下楼,准备去太子花墟逛逛。
太子花墟是香江最大的花卉、园艺批发零售市场,横跨太子花墟道、太子道西、园艺街,平日里大约有两百多个摊档。每逢春秋两季花市,花墟公园对外开放,允许市民交易买卖盆栽、鲜花,规模更加庞大。花墟市集相邻的园圃街,是香江最大的鸟雀市场;至于太子道西的另一侧,为金鱼街,是香江最大的观赏鱼市场。
花鸟鱼虫,是广义上的“文玩”一种,因此,以太子花墟为中心的这一片,可谓玩家的天堂。
太子花墟的春季花市,从二月初二龙抬头开市,会一直延续清明前后,几乎每天都人山人海。卢灿一直想去逛逛,可总是不得空闲,今儿忙中偷闲,去看看。
如果遇到不错的货品,不妨出手买一些送到虎博。
那帮老爷子们平日里的乐趣不多,得添置点生活情趣——买些花鸟鱼虫,送给老家伙们逗乐,无疑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