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的发丝未束,就那麽冶艳地铺盖在他玄黑色的长袍上。修长的手指在晶亮的弦上一抚一拨,一声悠扬一声短促。
他抬头,眼角挑起一个浅笑。魅人的邪气和眉尾的凤凰一起飞扬。
我匆忙低头,恭敬请安。
萧印月的美太可怕,让你在每个不设防的瞬间一溃千里。
他伸了个懒腰走过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手指戏弄地挑起我的下巴。我顺着他的力道,轻笑起来,眼角微勾,似醉非醉。
在柔软雍容的虎皮上云雨一夜,我累得几乎不能动,闭上了眼睛就准备陷入梦乡。
萧印月用他那纤长的手指在我的眉尾眼角处不断轻抚。
他的指尖带着适才欢爱时留下的炙热温度,动作却温柔得仿佛在呵护一块易碎的玻璃。
我把眼睛睁开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缝。有些模糊的视野中,萧印月狭长的墨黑双眸里满是疼惜和爱恋,还带着那麽丝丝缕缕烟云般萦绕的轻愁。
那种眼神,我敢用人头来打赌,绝对不是能对一个只上了两次床的人露出了的眼神。
只有刻骨铭心的纠缠才能有那麽浓厚的痴迷忧伤。
萧印月,他在透过我看一个人。
一个他爱得至深的人。
(八)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
我除了蹲马步的功夫日渐娴熟,还学了一套折梅手。
凛熙是个很阴险的家夥,而且公报私仇。
如果不小心惹到了他,他既不会动手也不会动口,只是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站三个时辰的马步。”便甩甩他那宽大的袍袖,万分潇洒地去享受生活去了。
而青彦那个臭小子有时会趁凛熙不在,偷偷跑过来看我受罚。
他会眯起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幸灾乐祸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对我咬牙切齿横眉冷目的表情百看不腻。
“夙墨,为什麽你老是受罚?”
我闭目养神。
“夙墨,你觉不觉得你站的姿式好像有点不对唉?”
我沈默望天。
“哎……日子过得好无聊,夙墨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啊!天上有一只好大好黑的乌鸦飞过。
“夙墨——讲一个嘛,要不我给你讲?”青彦死命摇我。
我顿时浑身一个寒颤,他给我讲?话痨青彦给我讲故事??
神,还是我讲吧。
我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嗯,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很多童话的开始,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