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迟天璇应了一声,“是春梅吗?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夫人她……呼吸有些许急促。而且,身上很烫,起了很多的小疙瘩,看着……很吓人。”春梅的气息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而且似乎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说话有些无精打采的。
闻言,迟天枢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左右一看,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旁的存放工具的小屋里。不一会儿的功夫,迟天枢便从小屋里掏出了一把铁锤,拖着铁锤就来到了墙前,看着眼前新砌出来的墙,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铁锤。
“干什么呢!住手!”就在迟天枢的锤子刚要砸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断喝。
迟天枢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一点都不管后面的那位到底说了什么,狠狠地一锤便砸在了那面新墙上。
“住手!住手!你这是想害死我们么!”那人说话间便一个闪身上前和迟天枢抢夺他手里的铁锤。
岂料,迟天枢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甩手一推,居然将那人推了个踉跄。那人一个没站稳,竟跌坐在地。
这时,看见眼前这男人的打扮,迟天枢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身金丝绸缎之外居然还套着一层厚麻,而脸上还蒙着布,全副武装,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就连迟天枢都差点没认出来。
“二叔,请你让开!”迟天枢低声淡淡地说道。
虽是请求,但话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反了反了!大家都快出来看看!天枢这是要害死大家啊!”面对迟天枢,身为二叔的迟崇耀从来都有些心虚。
毕竟,谁会不害怕一个能眼睛都不眨地就把自己亲生父亲的尸体给剖开了的人?
……
“你说什么?”听完三元的话,赵燕翎的眼睛都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跟让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你是说,迟天枢在他爹死后,还没来得及发丧,就把他爹给解……给剖开了?”
听完三元讲的故事,赵燕翎连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这简直就是翻版的安德烈·维萨里啊!
而且在太武大陆这种和大天朝古代几乎一模一样,信奉死者为大,尤其信奉死后完整的世界,迟天枢的做法简直就是异端。
更何况,迟天枢动手解剖的人,还是他自己的亲爹,这完全是忤逆之罪啊!
他能顽强地活到现在,并且安居一隅……这么看来,迟家人没有将他送官法办,而仅仅只是把他赶出迟家,简直太仁义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赵燕翎当然知道,迟天枢做的是什么,但是这种做法,无疑是让自己的父亲死无全尸。
忤逆外加毁尸,两条都是死罪。
这倒是让赵燕翎对迟家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少爷早在儿时就一直和其他人不同,家里人都觉得他大概是因为生母离世而受不住打击,所以疯了。原本在家,少爷还有老太爷护着。但在出了这样的事后,少爷患了疯病的传闻不胫而走。老太爷春秋鼎盛尚能压得住,但前两年老太爷不问家事后,少爷便失了庇佑,这才被夫人送到了西山村。”
三元道清了前因后果,这才让赵燕翎知道,迟天枢“疯子”之名究竟是如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