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两手准备。”叶长洲道,“彭青云师徒下落照查,该派探子便派探子;另外,还要抓紧查十三皇兄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赵婆婆点头:“诺。另外,还有一件事,常氏那边对皇后动手了。”
“动什么手?”叶长洲追问道。他十分惊诧,常氏在家宴上才被爆出眼线网一事,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吗?
“今天凌晨民间突然传开皇后和太子在方氏那里为人质时的一些事,内容对皇后和太子非常不利。”赵婆婆言简意赅,“总归就是一些污言秽语,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袁氏皇后之位不保,说不定连太子也要被拉下马。”
赵婆婆不知道叶政廷对袁氏的承诺,若寻常女子沾了这样的污言秽语,便是以死自证清白也无用。
“这么严重?”叶长洲皱眉苦思,“我记得当年袁氏母子去方氏那里,还有个仆从,叫……叫什么姑姑……袁氏母子在方氏那里的事她都清楚。问她便知的事,如何能造谣?”
赵婆婆道:“常氏狠毒之处就在这里,那个仆从,东方姑姑刚被人杀了,尸首投了井。”在叶长洲惊诧的目光中,赵婆婆缓缓道,“此事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袁氏母子欲盖弥彰杀人灭口。”
叶长洲哑然失笑,摇头道:“皇后真是百口莫辩了。”
袁氏母子在方式那里唯一的证人已死,那期间发生的事,除了他们母子,便谁也不清楚了。谣言中伤之下,叶政廷又如何会听她的辩解?
“是。”赵婆婆道,“常氏这一招果然狠毒。若皇后无破解之法,只怕她和太子便就此陨落,后宫也前朝的局势又将大变。”
皇后和太子若真因为谣言被拉下马,叶仲卿又远在流番洲,这京城岂不是常氏母子的天下了?常氏向来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妃嫔和皇子不知多少人。若她真的母仪天下,坞原百姓还能看见天光吗?
叶长洲摇头道:“婆婆放心,父皇精通制衡之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可是男人的嫉妒心……你父皇再怎样都是天子,更不能容忍妻子的不忠贞吧。只怕这一次,袁氏难逃一死。”赵婆婆道。
叶长洲摇头:“婆婆你错了。你还不够了解我的父皇,常氏母子或许也是你这般看法,那就太小看我父皇了。”
叶政廷当年能将妻儿送给别人做人质,便是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而且,袁氏乃叶政廷结发妻子,常氏如此谣言中伤侮辱中宫皇后,岂不是顺便也打了叶政廷的脸?妻子受辱,难道做丈夫的脸上好看得起来吗?
在叶长洲看来,常氏此举,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是狗急跳墙的无脑之举。
见赵婆婆还是一脸不相信,叶长洲笑了:“婆婆放心吧,这些谣言就是个笑话,且看常氏母子做跳梁小丑就好了。”
赵婆婆对袁氏和太子没什么好感,他们的死活他也不关心,只是惊诧于双方只见的斗争竟到了如此白热化的地步。
“除夕夜袁氏母子捅了常氏一刀,常氏母子反过来就要袁氏一口。”赵婆婆摇头苦笑,“两败俱伤,也不知便宜了谁。”
“便宜不了谁。”叶长洲站起身来,背手走到窗前看着那翠竹,“婆婆你信不信,常氏自作聪明,不但无法动摇皇后地位,反而会被反噬一口。”
见赵婆婆持怀疑的眼神,叶长洲笑道:“婆婆就信我一回吧。”
赵婆婆释然一笑:“我有什么信不信的,左右不过看戏罢了。只是后宫局势若是不变,殿下也不要轻举妄动。”
“那必须的。”叶长洲笑得意味深长,“皇后依旧是我的母后,太子依旧是我要尊敬的太子。”
“嗯。”赵婆婆点头,看着他,满眼欣慰。雏鹰已长大,羽翼渐丰,有了薛家的支持,只需再历练一番,就能翱翔苍芎。
叶长洲收了心思,转头对赵婆婆道:“那就劳烦婆婆抓紧时间查彭青云师徒和气味的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叶长洲站在窗前背手仰望那株翠竹,俊秀眼眸中隐藏着雄图大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下周三晚上12点发出哦~谢谢大家!
绝地现生机
大年初三黄昏时分,嘉郡王府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浑身颤抖着,拉扯着身上破烂的衣衫低头出了门,低头避着人快步往凝香馆而去。
那女子头发蓬乱,脸颊多处淤青,浑身脏污不堪,正是凝香馆头牌聆音。她被叶文惠带回嘉郡王府,历经整整两日非人的虐待和侮辱,不仅要忍受叶文惠的兽性,还要伺候叶文惠的狐朋狗友们。
大盛律法严禁官员狎妓,这些人便转战地下。叶文惠拉拢了不少朝廷官员,既然弄到了凝香馆的头牌,自然要把这些人召集过来“享用”。
那些人不把她当人看待,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时间。她多次晕过去,身上也多处受伤,只怕要养上个月才能缓过来。
本来她被下人严加看管,但她身上实在太脏,下人都嫌弃,便躲到屋外去。聆音趁着下人不察,加上有些轻功在身,这才偷偷溜出来。
此时天色晦暗,各处都亮了灯,独独往日灯火辉煌、门庭若市的凝香馆却黑灯瞎火。聆音站在大门处,惊讶地望着离开前还好端端的凝香馆,不明白才离开两日,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推开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许多物事都被搬走了。顺着黑漆漆的楼梯上了楼,推开一个个房间:屋子里许多东西都在,只是人和细软全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