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听到这话,缓缓放开了手,如今只要能救写月,什么法子他都愿意试。
萧承平接过写月,急忙渡去一阵内力,感觉到写月还有心跳才放下了心,随即席地而坐,将写月半抱起来背对着自己一阵阵渡去内力给她疗伤。
黎修拖着有些不太灵活的身子。挪到了一旁看着两人,发现萧承平就是写月所说的心法相合之人,不由得放下几分心。
而不多时染冬也带着一行人赶来,她原本是跟着萧承平一起去药王谷找写月,谁知半路却看到了求救信烟,萧承平急忙赶来,没有等他们。染冬看着愣神的黎修,拱手行了一礼,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反应。随后站到了一旁,给疗伤的二人护法。
萧承平这次运功足有两个时辰,他的面色逐渐变得惨白,数九寒天,额头也逐渐堆满汗珠。随后他将写月抱在怀里,取出腰间的匕首划破了写月的手腕,竟一只手继续运功,直到一滴滴黑血顺着写月手腕滴落。一刻钟后那血液逐渐变得鲜红,萧承平才收了手,给写月的手腕包扎。包扎完后天光将亮,萧承平将写月整个拢在怀里,让她躺的舒服些。
风离赶来时就看到地上的萧承平和他怀中的写月,以及旁边站着状态十分不好的黎修。刚想上前询问,萧承平怀中的写月却轻咳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黎修被寒风冲刷了一夜的胸膛,仿佛因为这声轻咳恢复了活力,心头漫上失而复得的惊喜,忍不住抬步靠近,却在下一秒生生止住动作。
只见醒来的写月,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眼中续起一汪眼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弱神态,随即语带委屈的开口,“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脸庞滑落。
黎修知道,她在濒死之际都没有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态,足见她对这人的依赖。
萧承平看着写月也心疼不已,他差一点就失去这个妹妹了,还好他一时兴起想要陪她过年,还好他来了,他抬手拭去了写月的眼泪,将人抱在怀里,一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再有事了。”
黎修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容不得第三人插手,刚刚心头巨大的欢喜好像逐渐被酸涩取代,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冷静。随后抬步离开。风离看着黎修落寞离开,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随即跟了上去。到不是多想安慰黎修,是怕等会萧承平回过神来找他麻烦。
这边写月死里逃生的后怕逐渐散去,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萧承平的手腕,探了一股内力进去。
萧承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有阻拦,但还是开口解释,“我没事,我没有将你的毒引到我身上,而是用秋收冬藏将毒逼了出去。”
写月的确没有发现异常,但还是疑惑的开口,“那当年父亲为何没有将母亲的毒逼出去?”
萧承平耐心解释,“因为母亲没有内力,强行运转秋收冬藏,母亲只能被吸成人干。父亲只能将毒引到自己身上,不过母亲毒素蔓延的太快,没有去根,父亲十年里只能不停的引毒再自己排毒,直到后来母亲毒入肺腑,无法再引。估计父亲后来自己也不想独活了,就随她去了。而你我如今各学一半功法,内力相合便可用秋收冬藏逼出毒素。”
写月也是第一次听到父母中毒去世的内情,沉默了许久。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萧承平,“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萧承平无奈开口,“因为我这半是冬藏,是极尽内敛的部分,自然能猜到一二。”
写月不满的撇了撇嘴,她爹当年怕秋收冬藏遭人妒忌,又怕儿子女儿学了他的深情,为另一人付出性命,生生将秋收冬藏剖开,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功法。秋收柔和醇厚,冬藏内敛沉静,都是上好的心法,写月兄妹二人各学一半,从此世间再无真正的秋收冬藏。不过两人合在一处又能变成秋收冬藏,自此他们二人就是对方最好的救命良药,只要一息尚存,另一人便可以救。
写月突然想起了黎修,四下看了看却不见他的身影,急忙问道,“黎修呢?”
萧承平想起刚才黎修破破烂烂的惨状,此处又在九黎教山脚下,有些不满的问道,“你就是为了救他,才中了毒吧。”
写月眼球转了一圈,笑着开口,“那是敌人狡诈,跟救人无关。他到底哪去了?”
萧承平冷哼了声没说话,他怎么知道黎修去哪了,他也没注意。
反而是一旁的染冬开口解释,“您刚醒,黎教主就走了,但风大侠赶到追了上去。”
萧承平觉得写月对黎修的态度有些殷切,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对他似乎亲近不少?”
写月想起了黎修滴在身上的眼泪,还有刚才那真挚的表白,心头忍不住一跳,她觉得自己似乎对黎修并非全无感觉,最后诚实开口,“就是经历了一番生死,觉得黎教主这人还不错。”
萧承平听出她的意思,心头顿时涌出一种自家白菜不保的危机感,随后开口说道,“你拼死救了他,不是应该他情根深种么,怎么反而你动了心?”
写月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大约是觉得真心难得吧。”
——
而另一边黎修转头离开,他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只知道离开或许能好受些。
风离急忙追上他,“黎教主留步,这是要去哪呀?”
黎修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风离知道他是误会了,忍不住开口解释,“那个,写月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黎教主怕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