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打赌他兴奋的道:“要说赚钱的东西,上到金银摆件,玉石印章,下到精美的绸缎布匹,独特的瓷器,这些啊,只要对了心头好,那便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了。”“七叔祖喜欢琉璃吗?”赵瑚:“什么样的琉璃?”赵含章:“琉璃杯,琉璃摆件,还有琉璃镜。”赵瑚撇撇嘴,嫌弃道:“那得足够通透才好看,要是杂琉璃,质地斑驳,那还不如粗瓷杯子和铜镜呢。”他道:“别什么东西沾上琉璃二字便觉得是琉璃了,得有质量才行。”赵含章问:“一只通透的琉璃杯作价几何?”“不贵,一二金可买。”赵含章:“那要是一套琉璃杯,还有一只琉璃壶呢?”赵瑚感兴趣起来,“还有琉璃壶?你拿来我看看,若好,我买了。”赵含章浅笑,“七叔祖先开个价,要是合适,我下次带来与您观赏。”赵瑚沉吟,三娘手里的东西一定是赵长舆给的,他可了解这位大哥了,眼光刁着呢,既然是他的收藏,东西必定不差。于是他沉吟道:“要真是一整套,我可许你百金。”赵铭额头跳了跳,赵含章心中就有数了,举着茶杯和赵瑚碰了碰道:“七叔祖安心等着吧,待我有了,第一个找你。”赵瑚:“……合着你现在没有?”赵含章摊手,“您是知道的,我行李尽失,哪有那样的好东西?不过我已经有了眉目,我总会能给七叔祖找来。”一旁的傅庭涵默默地喝茶,作坊八字还没一撇呢,这牛吹的也太大了。赵铭看看赵瑚,又看看赵含章,浮躁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算了,由他们去吧。也有可能是他想太多了,或许赵含章就是想多赚一点儿钱,让日子好过一些呢?赵铭觉得自己也不能总以恶意去揣摩人,于是默默地喝茶,不开口掺和了。赵含章打探到了琉璃的销路,还顺便预定了未来好几个顾客,这才扭头和赵铭道:“堂伯,其实这次回坞堡,三娘还有事相求的。”赵铭淡定的放下茶杯,问道:“何事?”赵含章道:“我想开个作坊烧瓷器,奈何工匠难得,所以想和堂伯求两个手艺好的工匠。”赵瑚“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给喷了,“三娘,你这也……”“好啊,”赵铭直接应了下来,“回头我就找几个工匠给你送去,身契一并给你。”赵瑚顿时噎住,瞪大了眼睛看向赵铭,顿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即道:“子念侄儿,我也想办个作坊,也缺工匠,你看……”赵铭:“七叔去和父亲商议一下?”赵瑚顿时不说话了,不过还是不服气的在赵铭和赵含章之间来回看,很不理解,为什么工匠可以给赵含章,却不给他?傅庭涵也不理解,等他们一走就问赵含章。赵含章道:“大概是知道我穷,不希望我回坞堡里闹事吧。”傅庭涵:“那……赵仲舆手中那些田地你还争取吗?”“争取呀,”赵含章道:“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她道:“此事不急。”毕竟赵仲舆不在此处,从今日的情况来看,谭中完全不能做主,信件一来一回也需要时间,正好让赵淞看看,把产业交给幕僚打理的短处有多大。赵仲舆虽是族长,但他也要听宗族的建议,赵淞要是强烈反对把祖产和族产交给幕僚,他多少要考虑。到时候怎知她不能争取呢?赵淞知道赵铭送赵含章工匠的事后虽然惊奇,却也没反对。对于他来说,两个工匠而已,别说她的作坊是在上蔡开的,就是在西平开他也不怕呀。他瓷窑的产量、销路摆在那里,岂是别人说抢走就能抢走的?而且在他心里,赵含章还是个孩子呢。赵铭却觉得以赵含章的聪明,只要肯努力,终有一天会取代他爹的瓷窑,到时候他爹就知道他今日对赵含章的认知有多错误了。赵铭见他爹没反对,便让人去瓷窑里挑几个工匠,“把他们及其家人的身契都找出来,一并给三娘送去。”管家看向赵淞。赵淞冲他挥了挥手,管家这便下去。赵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主动开口问,“你对三娘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赵铭看了他爹一眼后道:“我在赌,我赌终有一日阿父会在三娘身上吃大亏,将来她的瓷器作坊必会超越您的瓷窑,到时候您就知道她野心有多大了。”赵淞:“……合着你在故意坑我,让我吃亏?”“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阿父你不吃亏,如何能长智呢?”赵淞又四处找棍子了,“你且等等,你今日若不让我打一顿,以后便不要归家了,山民,山民呢,快拿棍子来!”正想跑的赵铭闻言停住了脚步,见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还好心的指点他,“家里哪来的棍子?去园子里折一根山茶花的花枝就是了。”管家便焦急的看向赵淞。赵淞气得跺脚,“还站着干什么,去啊,快去给我折来。”管家:“……可那是您最喜欢的山茶花呀。”最后管家还是给他折了一根树枝,赵铭就站着让他爹抽了一顿,将树枝给抽秃了才罢手。但他衣裳厚,那树枝又软,抽着并不是很痛,最后赵淞累得松了手,赵铭却气都不喘一下,腰板挺直,好似一点儿伤也没有。赵淞指着他儿子说不出话来。赵铭:“阿父何必生气?三娘要是最后没坑您,说明您没看错人,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三娘最后若是坑了您,说明儿子的顾虑是对的,只用一个瓷窑便能试出一人的人品,这是很小的代价了,依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且还能说明儿子的眼光好,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赵淞:“我这辈子最不好的事就是养了你,你回屋去,我暂时不想见你,哎哟,山民呀,我心口疼。”管家忙上前扶住他,“郎主,要不找三娘把人要回来?”“你更气我,我是心疼工匠吗?而且人都给出去了,再要回来,我脸还要不要了?”赵淞捂着胸口道:“我完全是被这逆子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