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对郝元沛说:“走,跟着我去见见寡妇们。”
郝元沛说:“我已经和寡妇们谈了,没有效果,她们坚持要把姚德光割成太监。许副镇长要去,我就不去了,我们警方在院门外警戒,你谈不成,我们再想办法。”
郝元沛明摆着这是不听从许杰的指派,他的意见是上报给上级公安部门,由上级部门来处置,许杰呢,不想惊动上级,在事件还没有完全掌握之前,能够自力处置的,何必要惊动上级呢!显得城关镇没有治家的能力似的。
许杰淡淡地表示说:“好吧,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许杰分开围观的人群,就要一个人进入寡妇绑架姚德光的院门,许杰带来的十五名乡镇干部,都不想以身涉险,都劝许杰不要进去,许杰坚持要进去和寡妇们谈一谈,彪子是必须要陪着许杰进去的,还有乡镇干部展鹏,也表示愿意陪着许杰进去,许杰就说:“好了,有展鹏和彪子陪着,我们三个人就足够了。”
许杰进入院落,正屋门前,果然站立着五名寡妇,手拿镰刀,像是门神一般,横眉冷对着许杰,许杰刚想过去和寡妇们说话,其中一个胖胖的寡妇,村里叫胖妮的女人,厉声喝问道:“你是谁啊?”
许杰站住身体,镇定地回答:“我叫许杰,是城关镇的副镇长,受命来处置这起事件,请妇女同志们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谈,千万要冷静,不要触犯了法律,到那时,后悔就晚了。”
胖妮瞪了许杰两眼,说:“不行,你的职务太低,恐怕我们的事情,你做不了主,换城关镇的党委书记过来,我们和书记谈。”
许杰笑了笑,说:“胖嫂,你还没有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了主呢!你说说要求,我听听看,我要是真做不了主,你们再要求面见上级领导也不晚啊!”
胖嫂看了看其他的四名寡妇,又打量了许杰两眼,感觉许杰这个人还不错,没有发火,也没有把她们当成敌人,胖嫂就提出要求了:“我们都是寡妇,死了男人,生活困难,不但没有得到上级应有的照顾,反而让这个狗日的姚德光占尽了便宜,我们就要求两件事,第一件,免除我们村二十名寡妇三年的全部上级摊派,包括生产性费用,车船费,税费等各种向我们收缴的费用;第二件,立即免除姚德光的支部书记职务;这两条答应了,你们写上保证书,盖上乡政府的大印,我们就放人;如果这两条,你们不答应,我们就把姚德光给割了,谁让他这么欺骗我们寡妇的,是罪有应得!”
许杰犹豫了,此时,就听到屋里有人喊叫了一声:“救我啊!”
许杰心稍微放宽一些,证明此时,屋里被控制的姚德光,还活着。
许杰内心掂量了一下寡妇们提出的条件,两条都有难度,如果许杰是党委书记或者镇长的话,这两件事情,许杰就可以马上表态答应,问题是许杰是副镇长,擅自答应了,回去之后,等苗基干来了,许杰无法向苗基干交代。
上一次因为吃饭那点事,苗基干就说许杰做事之前没有向他汇报,是擅自行为,这一次如果许杰再答应寡妇们提出的条件,到苗基干回来之后,苗基干再翻脸无情,许杰就更无法在城关镇立足了。
单单就胖妮提出的盖章这件事,许杰就无法马上办到。
许杰马上对寡妇们说:“请你们不要激动,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这样吧,你们所说的盖章,这个是需要到镇上去拿章的,我们没有把政府章带在身上。”
胖妮就说:“好,我们等你,你们去拿章吧!”
许杰走出了院门,通知乡镇干部,回到镇上去拿政府章,许杰在现场等着。
展鹏提醒许杰说:“许哥,你要给苗书记或者孔副书记事先打电话请示一下。”
许杰也感觉很有这个必要,就把电话打给了苗基干,结果,苗基干在省城正陪着宁一国聊天,聊兴正浓呢,看到许杰来电话了,眉头一皱,说:“什么事?”
许杰就想把现场的情况向苗基干做个汇报,没有想到苗基干根本就没有时间听,说了句:“你给孔副书记汇报,让他决定。”
许杰不愿意向孔令奇汇报,可是,苗基干这样说了,许杰还得这样做,许杰就把电话打给了孔令奇,把事情向孔令奇说了,孔令奇反问许杰说:“你的意见呢?”
许杰马上说:“我的意见,是满足寡妇们提出的条件。”
孔令奇那边思考了一下,说:“许杰,你还是严重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像这种事情,怎么能满足老百姓提出的无理条件呢。要是全镇老百姓都去绑架村支书,那么,我们的镇政府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助长了老百姓这样的反抗气焰,那我们镇政府成什么了!我不能答应她们提出的条件!要么你就回来,让公安局的同志们去解决,要么,就要等苗书记从省城回来了,再做打算。”
许杰一时被孔令奇问的是哑口无言,许杰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对方。
这下又把许杰给架在半空中了,真是丫鬟拿钥匙,主事不当家。
事情如果按照孔令奇的做法,一个就是武力冲进去;一个就是等苗基干回来。
许杰以为这两种做法都不可取。
许杰想给马梦兰打电话,但是,马梦兰已经不是党委书记了,她不能越俎代庖。
现实和许杰心中的理想,总是有差距。
许杰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