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随我入内,已是很不妥当。现在非但不听劝,居然还想更进一步?”
她看傻子似的看着凌然,惊诧道:“凌然,你不要命啦?”
凌然愣住,倏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像,是顾银韵说的这么回事?
因为与顾银韵共同逃亡过一段时日,两人越混越熟,他渐渐就不把顾银韵当成太子妃,也不把她当成一个需要避嫌的女人看了。
但眼下顾银韵已回到季寰身边,他好像是该注意下自己的行为,以免产生坏的影响。
尤其是不能挑起季寰的妒意,惹他大刀阔斧地砍人。
“多谢娘娘提醒。”
想明白后,凌然感恩戴德地道谢。
“属下这就去盯着那名副官,尽心尽力为娘娘效劳。”他抱拳行了一礼,转身离帐。
顾银韵微笑目送他远去,待到凌然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倏尔收了笑,疲惫地蜷进褥中。
总算把凌然给忽悠走了。
这些人,真是一个也不让她省心,好在他们脑子都不太灵光,骗还是好骗的。
她揉了揉腰,困顿睡下。
可恶的季寰,像条狗一样,日日不知收敛,她这可怜的小细腰,早迟要被折腾断了。
顾银韵身心疲乏,歇息得早,营帐外却还灯火通明,远不到将士们就寝的时间。
凌然来到外边,一眼就在篝火亮处找到了那名犯错的副官,他自请了二十军棍,正在受罚,边上围着三五个看热闹的士兵,闹哄哄的。
就算没有顾银韵的命令,凌然本性也是个爱看热闹的。
他忙不迭凑上去,熟络地与士兵们打过招呼,接着成功混入其中,谁也没有起疑。
有士兵问:“长官,您这是犯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要来挨棍子?”
二十军棍说多不多,说少,也够他们的屁股火辣辣痛上一阵子。
大晚上领军棍,多的不说,今夜肯定是别想着能睡好了。
那副官伏在地上默默数着棍数,听到有人发问,还没来及开口,凌然就替他抢先发话道:
“还能因为什么?胡言乱语,冲撞了贵人,当然要罚。”
副官瞪他一眼,认出他来。
“你来做什么?”
凌然笑嘻嘻的:“娘娘派我来盯着你,看你有没有乖乖领罚。”
副官从鼻子喷出股热气,不忿道:“还请太子妃娘娘放心,下官说到做到,绝不会糊弄了事。”
他心想,虽然自己挨了顿棍子,但这军中,应当也是有许多人不满那位太子妃的。
他身先士卒,领的是罚,挣的却是面子。
不丢人,不丢人。
这样想着,他抬眼看向围在四周的弟兄们,竖起耳朵,期盼着听到有人为他说话。
谁知刚一抬头,就接收到一道鄙夷的视线。
“长官,你这可不地道啊,平白无故的,作何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
“找人麻烦也就算了,还被人整治一顿,落得个挨棍子的下场,丢不丢人?”
“殿下若是知道,定要给你再加二十军棍。”
副官头晕目眩,极力反驳:“我不是找她麻烦,我只是觉得太子妃娘娘一个弱女子,又是顾钰的妹妹,不适合待在军营里。”
士兵们听了,你我看看,纷纷安静下来。
为难女子,确非大丈夫所为,但长官说的,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