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二字,连最受宠爱的云华公主都没有给,却给了只是父亲立了一场功的姜嘉月,她怎么都觉得永宁帝此举另有深意。
姜怀之闻言也是想起了这一茬,但他倒没宋婉宁这么担心,他拍了拍宋婉宁的手,扬眉笑道:“有我在,不会让他们的阴谋诡计靠近娇娇儿半分的。”
说完,姜怀之定定看向宋婉宁,有些不舍地道:“只是我这一去,至少便是一两年,我想着让你和娇娇儿先在清阳郡待着,上京风云诡谲,你们两个在那儿,我不放心。”
宋婉宁睨了他一眼,回道:“我自是知道,现在上京就是个虎狼窝,说不定多少人盯着我们呢,我又怎会带着娇娇儿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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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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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永宁帝一边翻看着奏折,一边问着刚从清阳郡宣完旨回来的内侍:“朕让你看的人看得怎么样?”
内侍上前,替永宁帝磨着墨,小心揣度着永宁帝的心思道:“奴才愚钝,想不着词儿来形容姜大人,只是奴才看着姜大人,恍然间竟像看到了曾经的裴将军一样,想必定是上天知道了陛下您是天命之主,特派了姜大人来助您一臂之力。”
永宁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奉承讨好他的内侍,也没计较他的小心思,随意问道:“姜怀之的那个女儿怎么样?”
见永宁帝轻拿轻放,内侍悄悄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继续磨着墨笑道:“奴才瞧着那姜五娘子倒是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一举一动奴才也挑不出错来,陛下您又这么重用姜大人,想必日后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永宁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翻看着手上的奏折,突然问道:“你觉得朕之诸子中,哪一个与姜五最为般配?”
闻言,内侍吓得一哆嗦,连手中的墨都顾不得,颤抖着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颤声道:“几位殿下皆是龙章凤姿,奴才不敢妄言。”
永宁帝见状,冷哼了声道:“起来吧,朕知道你不敢说。”
内侍闻言,立马起身,接着磨着墨,谄笑道:“奴才就知道陛下疼惜奴才。”
说完,内侍抬眼看向永宁帝,心中暗忖着,面上小心问道:“只是奴才不知道,陛下您怎的给那姜五娘子这般大的恩宠?眼下怕是各宫都在想着您赐的长宁二字呢。”
永宁帝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合起奏折冷声道:“朕要告诉她们,只有朕愿意给,她们才能伸出手来要,朕若是不愿意给,她们便别想着从朕这拿到什么。”
闻言,内侍连忙递给了永宁帝一杯茶,让他消消火,但心中却在暗忖着,日后怕是要离四殿下远些咯。
太子一事,宁贵妃怕是彻底惹恼了陛下了,纵然陛下找不到证据,但心中必然是猜忌起了宁贵妃,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警告宁贵妃和右相。
华阳宫中。
宁贵妃不慌不忙地裁剪着面前的盆栽,任由云华公主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与有些急躁的云华比起来,宁贵妃倒显得如同空谷幽兰般娴静。
云华见母妃半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夺走她手中的剪刀,气道:“母妃!您都不生气的吗?长宁明明是您当初为我求的,父皇没有给儿臣,反倒给了别人,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宁贵妃掀起眼看了眼云华,也不再管眼前的花,径直走到高位上,端起茶盏从容说道:“气什么?母妃当时想要那关雎宫,你父皇不也没给我。”
云华走到宁贵妃身旁,蹲下身,趴在宁贵妃膝上,仰头闷声道:“可是那关雎宫也无人居住,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又怎能相提并论?”
宁贵妃瞥了眼云华,抿了口茶,幽幽道:“你又怎知,这关雎宫之前没住过人?”
云华闻言,眉头微蹙,讶然道:“母妃的意思是?”
宁贵妃看向殿外,眼神幽幽,轻声道:“若是没有住过人,又为何会派重兵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入?只怕是里面曾住过什么人,只是母妃进宫进的晚,你父皇又没留下那人的一丝痕迹,才不知道那关雎宫中到底住过谁。”
云华闻言,满不在意地道:“便是曾住过人,现在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母妃又何必在意?”
宁贵妃睨向云华,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你就没发现,柔妃与那和昭仪眉眼处有几分相似?要是你还记得徐怿生母的长相,便会知道柔妃有多像她。我曾经也以为你父皇心爱之人是她,后来才发现,只怕她们都只是你父皇睹物思人的替代品罢了。”
说完,宁贵妃垂下眸,精致的指甲似有似无地划着身上的锦衣,轻声道:“你父皇,比我们想得更深情,也更薄情。他早就把一颗真心放到了别人身上,谁都争不过。”
永宁帝只记得她现在心如蛇蝎的样子,却忘了,最开始的宁若兰也是个温柔贤淑之人。
她怀着对永宁帝的一腔爱意进宫,却换不来他的半分情意。
当看到柔妃的时候,她就彻底明白,永宁帝怕是绝不会把皇位交给鎏儿。
自此之后,宁若兰便对永宁帝彻底死了心,既然他不愿意把皇位交给鎏儿,那她便替她的鎏儿去争。
清阳郡。
圣旨到了没几日,沈玠便带着一众随行到了清阳郡,先是拜见了郡守,转身便来到了姜府。
沈玠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笑着看向姜怀之,打着机锋道:“陛下让大人即刻便前往边关,怎么几日过去,大人还在府中?”
姜怀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开口道:“我在等云州和青州抽些兵马给我带走,只不过各州长官多有不舍,如果沈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