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他们生下这个小孩,司雨霏一睁开眼睛,就拥有可怖的双瞳。命运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去揣摩,一眼就能看到它的伏笔。
司雨霏对外面的世界没有特别感兴趣,他小时候隔三岔五说要出门,只是故意看邬清影和公孙明日着急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踏出伏羲院,什么弑神斩魔者,除非神和魔主动送上门给他砍吧。
谁说麒麟山的人算无遗漏?
他现在就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就是错的。
司雨霏这样想着,平安无事地到了十九岁。
伏羲院的日常重复再重复,没有丝毫的惊喜。
一个晴朗的天气,又有一个人拿着一块排队的序号牌来到了伏羲院。
当他走进门的时候,司雨霏戴着一张邬清影从山下给他买的面具,黑色底,鼻头和脸颊红晕都是金色的,眉毛画成了草形状的绿,额头延伸金色的树叶装饰。他坐在屋顶上,风吹动他黄黑色的衣服。
他的身型如芝兰,但是气息如枯草,仿佛是早在世间死了的形体。
“你在做什么?”施果从屋子的后面飞起来,来到司雨霏的旁边。
司雨霏转头看施果,淡然地说:“没什么,找个地方发呆而已。”
“他们在开研讨会,你也去。”施果是来喊人的。
伏羲院的人很热衷开研讨会,只是每次的话题都十分离谱,不是商讨如何培育出最大的茄子,就是商讨鱼没有骨的可能性,在你以为只是食物研讨会的时候,他们还会时不时来个,讨论最快修炼成仙的速度。
不过这些研讨会都是随便用来打发时间的,没有什么人当真。
除了司雨霏。
他认真思考了可能性,查阅了书籍,根据自己得到的知识,计算模拟了过程三年,然后突然跑去研讨会,告诉在场的人,如果想要成仙,最快的速度是五年。>>
众人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修仙一事,有的人几十年做到了,有的人上百年做到了,有人到死都做不到,但是司雨霏告诉他们,五年就可以了。
没有人相信他。
但是他们的嘲笑声太大,引来了公孙明日。公孙明日也不管在场谁对谁错,统一踢飞对面的人,然后抱住自己的小师弟,心疼地摸司雨霏的脑袋。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霏霏呢!”
被打趴的伏羲院弟子们:“……”
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谁在欺负谁。
邬清影偶尔也会凑热闹,当时他们正在研究无情道。
她说:“我个人是不建议修行无情道的。”
“为什么?”在司雨霏看来,如果没有特殊机缘的情况下,无情道是效率最高的成仙方式之一。
“绝情断欲对于伏羲院的人来说太奢望了,有人搞过,但是都失败了,所以我不建议。”邬清影唏嘘,一个门派的秉性,有时候注定了某些修炼方式根本就不适合里面的弟子,“伏羲院的弟子好逸恶劳,门派建立千年,连一个成仙的都没有。因为没有,所以我们从不搞辟谷,或者修炼无情道这种辛苦的玩意,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噢!”她的观点一呼百应。
被夹在中间的司雨霏,默默捂住发疼的耳朵。
施果在一旁听到了,嘴角抽搐,问道:“伏羲院都建立那么久了,而且搞得名头很大的样子,居然连一个成仙的人都没有吗?”
“伏羲院名头大。”公孙明日很现实,“是因为脑子有问题的弟子比例太大了。”
一般一个门派,也就一两个人神经质,这里反过来,正常人的名额就是一两个。
“我觉得其他门派都应该感谢我们。”重思行是这样觉得的,“有点毛病的修仙弟子,伏羲院都收下了,导致他们遇到的奇葩概率很低。”
“我们不是奇葩。”伏羲院的弟子死不承认。
日子悠长,若不是噩梦仍然缠绕不放过司雨霏,他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生活下去。
一切反常都有预兆。
司雨霏后面想,这个预兆的发生,究竟是从他离开伏羲院开始、从他出生开始、还是从万年前某个誓言开始、亦或是,只是这一天,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进入伏羲院开始。
这个客人手持号码牌,要见伏羲院的掌门。
那时候,还在伏羲院的邬清影面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