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头顶的照明关掉,章见声在车载导航中输入了一串全新的地址,然后重新把手收回来,抱着胳膊说:“那开车吧。”
身旁的人静默半秒,很快转身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行动间,脖子里的铃铛还在同时发着很清脆的声响。
跟随着导航的指引,原逸把车开上了高架。
不断掠后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犹如一场飞速放映的过场电影。
章见声很少有机会坐这种中低端的轿车——车身轻,车板薄,减震很差,隔音弱到几乎形同虚设。
身子窝在副驾又窄又硬的座椅上,耳畔充斥着城市快速路的喧嚣。虽然周遭的环境与舒适毫不沾边,但章见声却十分难得地,从深冬夜晚湿冷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缕久违的放松。
章见声的新家位于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高档楼盘,距离cie总部5分钟车程,西面紧邻商圈,背后是一片花园式湿地和高尔夫俱乐部。
从停满了各式各样限量款豪车的地库中穿过,原逸按照章见声的指示,把车停在了按照门牌号划分好的车位之上。
下车后,章见声没有丝毫的停留,径自走向了电梯间。原逸只好小跑几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谨慎又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脚下是亮如明镜的灰色大理石地面,装有水晶穹顶的高速电梯将他们直接运抵了顶层。
打开入户处那扇厚重的手工雕花铜门,章见声用脚尖将门抵住,一边拔出了钥匙。
“进来。”他单手扶在门边,冷淡地朝身后望了一眼。
原逸听罢,沉默着跟了上去,随他一起迈入了这套完全陌生的房子。
房门在身后合上,智能中控系统感应到有人,便自动地将全屋的灯光开启。
和想象中的大致相同,南北通透的大平层,装潢是低调又高档的现代风格。虽然看着挺舒适,但明显没什么生活气息,架子上都是空的,白天刚运来的杂物还被收在纸箱里。
一进门,章见声先将身上那件黑色毛呢大衣脱掉,用衣架挂起来,随后将围巾摘下,稍微叠了一下,随手丢到一边。
换上玄关处的唯一一双棉拖鞋,他垂眸去解腕上的手表,同时头也不抬地朝原逸说:“衣服,脱掉。”
被他下命令的人一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很听话地将身上的薄外套褪了下来,脱完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只好拿在手里。
见他只脱了一件就没了下文,章见声走过去,将人手里的外套拿过来,抖了抖扔到凳子上,然后很平静地说:“继续。”
原逸哑了下,从半小时前应下这个不平等条约开始,在章见声的面前,他便只有被支配的份。
这是回到章见声身边的唯一方式,他自己选的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回头的选项。
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原逸心里莫名忐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很快用两手抓起毛衫的下摆,向上一翻。
毛衫下面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随着他抬胳膊的动作,短暂地露出一截还挂着淤伤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