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了一声,蜷缩着身体,就像是一只被逼到死角的小兽,面对强大的敌人毫无抵抗力,可却不甘心就此放弃,就连呻吟都是那般的脆弱:“不……不要……”医师没有尝试继续靠近他,他收回了手,声音柔和道:“你承诺过我的,是吗?把那枚戒指交给我,乖。”余瑾剧烈的摇着头,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祈求与抗拒:“不……”医师看了他一会儿,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你也不想穿束身衣的,对吧?如果你坚持不配合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在这里你和其他的病人都是一样的,没有特殊待遇,不听话,不遵守承诺就会受到惩罚,表现好了才会有奖励,要是穿了束身衣,那会十分难受,浑身动弹不得,而且你身上所有藏的东西全都会被搜出来,你想那样吗?”闻言,余瑾的眼中泛出惊恐的光芒,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后退,但是他已经退到了墙角,身后再也没有空余的位置给他了,他的后背与冰冷的墙壁紧紧相贴,甚至连肌肉都绷起。医师最后一次伸出手来:“交出来,乖。你能做到的。”余瑾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上满是惊惶,甚至连眼角都泛起了水光。他哽咽着,忽然慢慢的伸出手,将一直护着的东西从怀里拿了出来,医师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余瑾猝然伸手将他重重一推!然后便踉跄着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外冲!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心一直都紧紧的攥紧着那枚戒指。医师伸手往后扶了一下地板,稳住了身形,然后叹了一口气。余瑾刚跑出去,便被门口守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抓了回来,像是拎小鸡似的,尽管余瑾一直竭力反抗,但是那力道毕竟太过于微不足道了。“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抢我的东西!”余瑾声嘶力竭的吼着。几个护士冲进来,为濒临疯狂的他穿上束身衣,打镇定剂。余瑾被强制性的按倒在了床上,动弹不得,那枚小小的银戒也被抢走了。画面一转,医师疲惫的面容铺满了整个屏幕:“20xx年三月十日,瑾被送来的半个月,治疗并没有取得相应的效果,我们正在研究别的方法,希望能够让他的精神尽快恢复正常。”……从视频开始亮起的那一刻,余瑾就觉得浑身仿佛被倒灌进了大片的寒冰之中一样,掩埋于内心深处最暗不见天日的秘密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撕裂开来,原原本本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在顾南渊的眼前。那一瞬他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周遭的一切在飞速的消失,隐形,就像是有一层隔膜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一样,他被隔离在薄膜的这一端,冰冷黑暗,而在薄膜的另外一端,一颗深水炸弹将原本平静祥和,他努力粉饰太平的一切全都轰然炸裂,鸿沟甫然产生,无法闭合。唯有愈来愈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加快的声音响起,让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余瑾一寸一寸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顾南渊,僵硬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要看……不要……心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这么呐喊着。但是顾南渊却反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底就像是即将风起云涌前的海面一样,浪涛翻滚,无比骇人。在一错不错的看完整个视频后,他看向蒋丽。在一片死寂和众人迟疑的目光中,蒋丽缓缓的开口道:“是的,这就是余瑾,这也是我为什么刚才说对遗嘱的合理性保留意见的原因,盛氏是我和我先生一手创立的,我很爱惜它,你们谁又想把盛氏交到一个精神病的手里呢?”有人看向余瑾:“余少,这是真的吧?”他问的完全是一句废话,是不是真的,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呢……”从进门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沉默,就像是一道影子似的顾南渊忽然开口道,“你对遗嘱的合理性保有意见,这没问题,但是把盛氏交不交给余瑾,这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吧?这份遗嘱是在盛禹生前,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在律师的面前,公证的。”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灯光投下,将他俊美的轮廓投射得格外深邃。与此同时,他的语气冷漠得就像是结了冰一样,整张脸上都布满了寒霜。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有人问道:“请问你是……”顾南渊伸手晃了晃,只见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素圈,那与方才视频里余瑾护着的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