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贤悬在半空的心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实处。他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声音。就在院子角落的花坛处,迎春花不知何时绽出了小小的一朵嫩黄,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是这样啊?”又林的声音又清脆,还透着一丝柔和:“那后来呢?”屋里已经掌灯了,他站得腿都有些发酸,犹自不舍得动弹。还是乳娘掀帘子出门,一眼看见了朱慕贤站门口,十分惊讶地说了声:“四少爷回来啦?”屋里的声音当然停了,原哥儿蹬蹬蹬的往门口跑。象小炮弹一样重重砸进朱慕贤怀里。又林没站起来,只是笑着抬起头:“回来啦?今天倒早了一些。”灯光下她的笑容温柔,脸庞象是珍珠带着一层光晕一样。朱慕贤忽然觉得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心口,让他一时间呼吸不畅。朱慕贤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都没有这一次这样清晰鲜明。就象,他知道要和又林定亲的时候,拜了堂揭开盖头看到她的时候,怀了原哥儿那个时候,还有……有许多许多次。多得他记不清楚。可是没有那一次象这次这样鲜明。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已经爱她,有这么深了。他应了一声:“今天事情少。”乳娘识趣的把原哥儿敏哥儿都带了出去。朱慕贤走到又林身边,俯身把她紧紧抱住了。又林先是怔了下,然后慢慢抬起手来,也搂住了朱慕贤。他们象是朱慕贤夜里睡得并不踏实,一连醒了数次,每次都是惊醒直要握着妻子的手,才能再次睡去。一握着手,就会看到她腕上划伤的地方。诚如又林说的,划伤并不重,玉镯又非凶器,即使断了碎了,也划不了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