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淌着,直到许竟轻咳一声,打断了宋争的思绪。“还不关灯吗?我困了……”他说。宋争回神,一骨碌爬起来,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已经拆开的快递盒子。“给,”他掏出里面的东西,返回床边递给许竟,“你常用的蒸汽眼罩,是这个牌子吧?我应该没有买错。”许竟接过,有点惊讶:“没错,谢谢。”宋争好像还没有完全从沉思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给许竟拿完眼罩,他就躺回地铺上,枕着胳膊发呆。许竟貌似也有心事,跑到卫生间吹过头发,他重新坐在床上,说:“宋争……”被叫到的人回神,坐起来应道:“怎么了?”“我有件事情琢磨不通,”许竟说,“所以想问问你。”关灯的任务暂时被抛置在脑后,宋争点点头:“你问。”许竟抿着嘴唇纠结半晌,才再次开口:“我很好奇你爸妈对乔家的态度,也想知道,你和他之间为什么不会走到假戏真做的地步,你的底气从何而来,那个结果……会不会只是你单方面的设想呢?”宋争反应过许竟的意思,摆摆手说道:“你是不了解我爸。”他再次坐起来,仰头看着床上的许竟,笑道:“放心吧,这件事儿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是说绝对立马就可以劝动他们放弃抓我联姻的意思,而是这个联姻对象,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乔家的孩子了。”许竟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宋争解释道:“我爸这个人,只有别人趋利而来,求着他的份儿,一向断无受谁威胁、必须要怎么样的事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这么对待他、对待宋氏集团的。”“所以……让你去稳住乔梓铭,不仅仅是缓兵之计,”许竟懂了,不由得叹道,“更是给乔家设下的陷阱。他同意让你去接触乔梓铭的做法就是糖衣炮弹,先给对方一点甜头,后面还有别的计划等着,对吗?”宋争如实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之后具体还会如何,我暂时不清楚,如果用不到我了,我爸应该也不乐意让我掌握详细的情况。反正,我只知道,敢用这种脏手段胁迫宋氏集团,乔家死定了。”--------------------愿天堂没有日榜。早餐从沙漠回来,许竟一直还没空去看医生,再开一些治疗睡眠障碍的药。好在泡澡是有用的。跨城奔波的辛苦与提着精神跟人打交道的疲累都得到了一定缓解,血液循环变快,体温升高,身心进入放松状态,入睡自然就会顺畅很多。而且,有熟悉的湿热感笼罩在眼前,虽然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许竟仍能觉得安心。令人安心的或许并不完全是蒸汽眼罩,而是睡在床下的那个跟他越来越熟悉、让他逐渐愿意对其卸下防备的alpha,这一点,许竟自己其实也知道。一夜无梦,次日清晨,许竟被生物钟叫醒,闭着眼醒了一会儿盹,他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入眼皆是陌生的陈设,许竟懵了一会儿,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了。地上的宋争睡得正香。薄薄的毯子皱成一团,堆在他脚下,被这个侧身登天起飞的姿势衬托得好像一朵云。傻乎乎的。许竟盯着宋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将这个睡姿留在了他的相册里。
还不算完。拍完照片,他灵感大发,打开p图软件,给宋争加了一个金箍棒的贴纸,调整完大小长短,使其正好贯穿举在耳朵两侧的双手,再涂抹掉重叠的位置,看起来好像扛在肩上一般。还在做梦的宋争哪会知道,自己在人家手机里已经变成踩着筋斗云的孙猴子了。许竟捂着嘴无声地笑笑,点击保存,收好了手机。早睡早起的规律作息以及晚上基本不怎么吃东西的习惯,使得许竟很快便感受到了饿意。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肠胃的非进食时间已经太久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就要难受甚至开始疼痛了。自己下楼找东西吃肯定不妥,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稍作纠结,他大概拿得准宋争没有什么起床气,也不会因此不高兴,便趴在床边,探着身子去拨弄宋争的胳膊:“喂,醒醒。”“走开……”宋争好像正在梦里吃着什么美味,闻声皱起眉头在眼前胡乱挥舞几下,翻过身吧唧吧唧嘴,又睡过去了。刚才p照片时那点可爱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许竟耐心骤减,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途中他故意弄出很大的走路声音,尤其是挪腾到宋争头顶那点地界的时候。宋争果然受到了影响,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过很快又合上,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再次睡着。洗漱完毕,许竟回到地铺附近,蹲下来,直接捏住了宋争的鼻子。失去呼吸的主要渠道,宋争下意识张开嘴巴倒了几口气,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早上好。”许竟放下手,绽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容。宋争懵懵地吸了吸鼻子:“早……”“起床吧。”许竟直奔主题,“我饿了,早餐吃什么呢?”别墅区附近没有早餐铺子,更别说外卖了,这个时间,宋庭聿和奚扬应该还没醒,所以也蹭不到他们的饭。宋争坐起来,揉揉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鸡蛋羹,可以吗?”蒸鸡蛋羹并非他的拿手好活,甚至都算不得会做的菜,事实上,宋二少爷什么也不会做,就连煮大米饭都不知道该放多少米、多少水。有此一说,只是因为小时候总看奚扬做,觉得非常简单,以为眼睛早就会了,脑子和手也肯定没问题。许竟点点头:“好啊。”说干就干,宋争随便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甩给许竟一句“等着”,便风风火火地下了楼。来到厨房,他胸有成竹地根据回忆完成了每一个步骤:打鸡蛋,搅散,加入食盐、橄榄油,兑温水拌匀,上锅大火蒸。十分钟后,关火,开盖,动作一气呵成,宋争套上挂在旁边的隔热手套,潇洒一端。动作太过自信,力道上自然也没有什么把控。嫩黄色液体迎面飘起,飞出半根筷子那么高,然后噼里啪啦地落在了灶台、地面、手套以及宋争那双没有保护措施的胳膊上。烫得他“嗷”一嗓子,瓷碗随之落地,四分五裂。问题出在哪呢?看着满地穿插在瓷碗尸体之间、仍处于流动状态的鸡蛋水,宋争目瞪口呆。难道……得兑热水?惦记着许竟饿了,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