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女娲的偏心。烛光未熄,影影绰绰的映在帘上。不多时,一只手探进帘子,却不是为了偷金窃玉。…………宋谏之难耐的微微抬起下巴,喉结急切滑动,脑海中嗜血的念头翻涌浓烈,如果能提剑,他二十四撄宁话音刚落,肩上的力道便加重了。她侧卧着睡的,半边肩膀压得发麻,眼下被晋王的铁掌擒着,又疼又麻跟被蜜蜂蛰了似的。撄宁下意识的挣了两下,抬腿间不知碰到了什么,宋谏之眼中寒光更胜,隐隐含着凶煞,撄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长睫轻扇两下移开了视线。宋谏之松开手下略显羸弱的肩膀,不等撄宁松口气,那只手又掐上了她的脸,叫她不得不抬眸直视他。“你做了什么?”他的嗓音低沉到近乎嘶哑,凌厉的眼神一寸寸的刮在撄宁脸上,充满审视的意味。撄宁睡得大脑一片浆糊,不知道他大半夜犯什么癔症,呆呆的回了一句:“做了…鲜奶羹?”晋王带有薄茧的指腹微微发颤,撄宁下巴颌儿落在他掌心中,软腻到不像话的脸颊被捏出两道胭红。她乖觉的没有再挣扎,比粘板上的小鱼儿还老实。鱼是不扑腾两下死得快,她是再扑腾两下死得快,这点眼力见儿,撄宁还是有的。察觉到晋王灼热的气息扑在自己面颊,她眼底一片澄澈,脖颈上的浅色绒毛却紧张的几乎要竖起来。心口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扑通扑通,愈跳愈烈,撄宁竭力往后靠,恨不能把自己嵌进床板里。正在这时,冷风吹起藤黄色的帘子,寒意逼得她打了个颤。宋谏之眯起眼,眼底是隐晦的欲色,把尾音放轻了,并不严厉,却藏着机锋:“本王初见便警告过你,这根舌头,只是暂时保留在你这儿,记得吗?”他手指停留在少女脸颊上,把着她的下颌,掌心热度烘的撄宁整张脸都烧起来。撄宁察觉他目光落在自己口舌之间,打了个磕巴,口齿不清的辩驳:“我…我记得,王爷说过话,我很规…规矩的。”一句话颠三倒四说的艰难,缘因宋谏之将她捏成了鸭子嘴。她实在记不起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活阎王,再仔细一寻思,又觉得照他小气的德行很难说。“是吗?”拷问犯人似的语气。
撄宁说个‘是’怕他认为是在顶撞,说个‘嗯’又显得敷衍,两厢权衡,最后捣蒜似的一通点头。蠢。蠢透了。宋谏之从她这幅惊慌又可怜的神情中,获得了莫名的快意。像等待一击毙命咬断猎物脖颈的猛兽,他想看她更可怜些,最好连求饶讨好都不能。这样才对,这个又孬又笨的小蠢货,只配被他欺负,由他主宰,生死都攥在他手中。而非如方才杂乱的梦境。他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像密不可分的网,简直要勒进撄宁每一寸细细的骨头里。撄宁懵懵懂懂的缩了缩脑袋,良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才收了回去,她心中长舒一口气,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身边的疯子翻身下榻,披着外衣,冷冰冰的目光复又扫到她脸上,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撂下一句“明日十一来接你回府”便离开了。撄宁被他吓得睡意全无,直到听见关门声才轻手轻脚的裹紧了被子,盯着床顶的雕纹发呆。她可太委屈了,正睡得朦朦胧胧被人叫醒,不对,还不是叫醒,是打沙包一样扳来倒去的吓醒,晋王不由分说的掐她脸、威胁她。她还不够规矩吗?连在自己床上睡觉,她也只占了个边,鼻子都要贴到墙上去了。撄宁将滚烫的下巴藏进被子里,锦被上的绣丝磨得下颌一阵发麻,她冷着脸颇为愁闷的叹口气,谁能猜中疯子的想法呢?反正正派如撄小宁肯定是不行的。倒是晋王这次发疯,让她更确信,他就是个心眼儿多得像蜂窝、小得像针眼儿,还时不时咕噜咕噜冒黑水的家伙。只是不知道,回府之后,小厨房她还能不能说了算,晋王发完疯,该不会丧心病狂的让她啃菜叶吧?撄宁暗暗盘算着,明早要把家里捎一斤驴打滚,算了,还是带两斤,红豆糕也要带……街上遥遥传来巡夜人打更的锣声,撄宁顾不上想旁的,忧心忡忡的闭上眼,再不睡,就赶不上早膳了。次日,撄宁一步三回头的跟家人道了别,回到晋王府,已然做好了委屈自个肚子的准备,没成想,午膳时小厨房派人来问她想吃什么,毕恭毕敬的态度令撄宁怀疑,晋王要在饭菜里投毒。她有意避开宋谏之,惹不起躲还躲得起嘛。两人连着两三日没有见面。只一次。王府前院的梨树都结了果,密密麻麻的累在枝头往下坠。这棵树是去年刚移栽进来的,不到一年就长了熟果,院里的小厮侍女没有打梨子的经验,拿木棍打了半天,只落了一地叶子和零星两个小虫,梨没打下来,人先吓晕了。明笙央十一过来帮忙,结果那莽夫顺着屋檐踩到树枝上,提刀就要砍。撄宁惊得赶忙喊停。最后还是她自己爬上树,叫侍女扯了块两丈宽的布在下面接着,一个一个摘了往下抛。宋谏之回府时,撄宁已经将高枝上熟透的梨子全摘了下来,尾生抱柱似的抱住树干,哼哧哼哧往下爬。两脚还没落地,两人目光就接上了。撄宁下意识的摸把脸,忘了自己还挂在树上,冷不防摔了个屁股墩儿。那活阎王神色莫测的看着她,撄宁忙不迭的爬起来,叫侍女收好梨子便走了,临走还不忘遥遥行个礼,生怕晋王挑她错。她倒不是记仇,只是怕晋王一瞧见她再记起那晚的邪火,给她断了口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