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沉憬任着顾濛蹭进怀里,深眼低垂,视线落在她的面容上:“擦药了没。”顾濛微抿唇,将面容侧到一边,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回道:“擦了。”“那就好。”钟沉憬轻抚她柔顺的头发。顾濛有些乏累,低弱的目光又落在他喉结处,夜里铃铛叮叮作响的画面浮现脑海,心尖轻颤。茶桌上的沏茶,袅袅热气,静淡清香。顾濛低敛眼眸,默然良久,轻轻道:“我趴你身旁睡觉了哦。”钟沉憬却将她揽起来,“先去吃点东西再睡,李嫂应该弄好午饭了。”不说,她都忘记要吃东西了,应该是饿过头了。顾濛被迫挺腰起身,浑身软软的,好在钟沉憬搀扶着她,可不是她犯懒哦。到了一楼客厅,李嫂见二人下楼来,便忙将午餐端上桌。用餐时,李嫂提起今早客厅的红玫瑰乱放,她把花都用花瓶养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能活几天。顾濛浅笑嫣然:“谢谢李嫂。”李嫂被她笑颜弄得乐呵呵的,直道:“太太一笑起来,就甜死人了。”嗯,甜死人呐。***顾濛亲手做的那盒巧克力,里面还有几颗被摔变形了,她怪心疼的,不过钟先生不爱吃甜食,他吃得少,只能让她代劳解决了。再过几天后,就到了跨年夜,新的一年到来,也有着新的开始。满城烟花,灯火璀璨。但年底总是很多事情,跨年夜那晚,顾濛在家等了很久,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好在钟先生赶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的,顾濛平常都睡得早,他回来时,她已在沙发上睡着。电视里还播放着卫视的跨年晚会,钟沉憬放下公文包,随手关掉电视,俯身抱起顾濛。他温柔地说:“其实不用等我的。”顾濛慵懒地倚着钟沉憬,轻轻打哈欠,嗓音带着困倦的软糯感:“等你跨年。”他们回到卧室,顾濛又继续道:“和你第一个跨年。”钟沉憬默然片晌,浅浅吻了吻她的双唇,低语回答:“知道了。”等跨年夜一过,日子就快了。转眼顾濛便要准备期末的舞考,对于她来说不是很难,为了好的成绩需要用心些。等到考完试,林雪儿就要回老家海城过年,两个人约出来聚餐了一顿,才各回各家。渐渐的,春节临近,过了年底的那阵子汇总,顾濛常在家里见到钟先生,几乎每次回家他都在。因为回家过年,钟先生给佣人们放了半个月假,家里就只剩下他俩了。钟医生也就是钟祁的爸爸没过几天,就打了电话过来,让钟先生和她大年三十去他们家吃年夜饭。电话里的对话热情熟络,钟医生很温和好客,身旁的二太太还时不时邀上几句话。钟家人是京圈名门,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礼教规矩多,有时还透出亲和来。挂断电话后,顾濛和钟沉憬说了说,他显得淡然,似乎早就知道钟医生要说什么。自钟老爷子去世后,每年团圆饭都是在钟医生家里过的,早就已经习惯,大抵都是为了图个热闹。钟沉憬是钟老爷子老来得子,没过几年母亲就离婚改嫁,自小就跟着父亲。因为钟老爷子有他这个儿子时都五十多了,所以很多习性跟着父亲学,过早就表现出年少老成。大哥比他年长二十岁,二哥比他年长十六岁,同龄人融入不进去,同辈人钟沉憬也融入不进去。后来大哥患重病离世,二哥是名一位医生,他只能早早就回国继承家业。前两年有钟老爷子的指导,学得很好,也做得很好,在商政界也算有了不错的成绩。再到后来钟老爷子都没机会看到他和顾濛的婚礼,便就此去世。人老终有一死,钟沉憬面对得很坦然,就是变得孤独了很多。直到如今和顾濛结婚,刚组建自己的家庭,钟沉憬自然也想早点生个小孩,但她还在学校,可以再等等。年三十那天,城市里的人似乎变少很多,马路的两侧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彰显着春节的气氛。因为司机老罗回家过年了,所以是钟先生开车,去钟祁家过年三十,顾濛有事没事就要和他说两句话,他言语不多,但基本都会回应她。半小时后,车子开进钟祁家的院子,二太太见到车辆便出门接人,之前顾濛和她见过几面,还是有几分亲切感的。一进门便看到钟祁在客厅打游戏,他见到两人进来,便连忙放下手柄,打招呼:“三叔顾濛,你们来了。”顾濛只想着还好没叫婶婶,都把她叫老了。钟祁有个妹妹叫钟凝,小姑娘长得清秀可爱,在读初三,学业忙,而且是封闭式学校,顾濛不常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