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
以往她从不靠近。
晚歌近来嗅觉与听觉在慢慢恢复,只剩眼睛毫无起色,时不时的还会阵痛。
大概是因为看不见,耳朵自然而然就敏锐些。
以往的看雪,如今变成听雪。
雪花轻飘飘的,落下却有声。
只是真的很小,小到一不留心就被风声盖过了。
她不知道来到青云峰多久了,只是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除了修炼就是静坐发呆。
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想明白一些事,但她大概知道,在一天又一天缓缓流逝的时间中,她平和了不少。
想起虚无之境的不被选择,已经不那么痛了。
在物是人非的青云峰,也不再那么伤了。
她在慢慢习惯,慢慢接受。
方才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她便循着走了过来。
因着听觉的恢复,她不用再担心与人交流了。
“你叫什么?”
“识光。”他微微愣住,显然没想过她会突然开口,“识别的识,光明的光。”
只见她微微点头,后等了很多没有下文,他便有些局促的续上了话,“你能听见了?”
“嗯,还没痊愈,但也无碍了。”
至少在这术法极少的凡间,已是绰绰有余。
红薯差不多熟了,识光从火堆里翻了出来,“你要吃红薯吗?”
“谢谢。”晚歌凭着感觉朝着右边伸手。
随后二人各自闷声啃红薯。
好像听到烟花声了?
晚歌抬起头来,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想来大概会像那年看到的一样。
那年她离开启城,来到青城山,和青玄一起度过了第一个除夕夜。
哦,还有无期,那时还是个小孩,也不知他后来怎样,有没有得道。
一阵风来,吹动了悬挂在檐下的青霄剑。
晚歌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又是一阵风,比上方才的还要猛烈许多。
她凝神听了许久,并没有听到她当年嵌入檐柱上的无相剑。
“你来青云峰多少年了?”
“我七岁来到青云峰,已有二十六年。”
七岁,应该记事了。晚歌继续问,“除了青霄剑,你在这里还见过别的剑吗?”
识光思索片刻,大致猜到了她在找什么,可那把剑在这青云峰上近千年,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她究竟是谁?
他缓缓点了点头,据实以告,“曾有位姑娘将自己的佩剑留在了这里,之前一直嵌在离你左手三尺距离的那根檐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