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亓笙躺在床里侧睡得正香。
殷瑾煦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只蛊虫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亓笙的眉心。
她的呼吸声更沉稳了。
殷瑾煦看了亓笙一眼,起身下床。然后……朝门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殷瑾煦站不起来,哪里能想到他不仅能站起来,还完全跟正常人无异。
清冷的月光下,白衣男子闲庭信步,游走在山谷间。
离开茅草屋不多时,便在一棵树前停下了。
“哎呦,这臭棋篓子,比老夫还臭!”鹤老啧啧摇头。而他对面,是一脸菜色的风寻。
风絮第一时间发现了殷瑾煦,立即行礼:“主子。”
“主子!”风寻松了口气,赶紧趁机逃脱鹤老的魔爪。他们见殷瑾煦行走自如,并不惊讶:“主子,要启程了吗?”
“不急。”殷瑾煦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弯月。
“本王失踪,北川反倒会装作已经抓住了本王。他们孤注一掷,会亮出更多的底牌。”
风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是……北川的人已经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还能有什么底牌呢?
就算装失踪,偷偷跟他们回王府也可以呀!
殷瑾煦没有解释的打算。他问:“鹤老,真的不打算跟着瑾煦一同回京都吗?”
鹤老头摆弄着指尖的棋子,哼笑了一声。
“我得守着他啊。”
殷瑾煦明白了。他没再多说什么,弯腰行礼:“多谢鹤老。”
鹤老摆了摆手。
风寻跟风絮离开了山谷,鹤老仍旧坐在树下,望着半山腰,皇陵所在的方向。鹤老喃喃道:“听说,你父皇长得很像他。是吗?”
殷瑾煦顿了一下,“以前宫里的老人都这么说。”
“是么?“鹤老笑起来,“太上皇何时回京?”
殷瑾煦叹息。
“不知。”
“那等你父皇回来,老朽便跟你回京都。”鹤老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抹怀念,“其实老朽隐居在此,是因为你那皇爷爷虚伪卑鄙……都不及你太爷爷十分之一的风骨!啧啧,虽然你父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坏得正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