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再去催一下皇上。”
两批秀女入殿,邰谙窈一个人都没选,她都要?麻了,时瑾初让她来?选秀,半点交代都没有给她,甚至一个标准都没有,她怎么知道该选哪些?人?
这样下去,邰谙窈都要?怀疑外人会不会传她容不得人了。
就在邰谙窈纠结着要?不随便选几个算了,至于能不能入得了时瑾初的眼,谁在乎呢?
而这时,终于听见外间?传来?圣上驾到的声音,邰谙窈骤然松了口气,见到时瑾初进来?时,她福身的同时,还忍不住地纳闷:
“朝中?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您偏要?在今日处理。”
时瑾初扣住她的手,将人拉起来?:“你很快就知道了。”
邰谙窈一脸纳闷地望着他。
她很快就知道了?难道时瑾初今日商量的事情还和她有关系么?
什么事情还能和礼部扯上关系?
邰谙窈百思不得其解,待坐下后,也控制不住地去想,宫人见帝后都做好后,才继续传剩余的秀女进殿,邰谙窈也被迫打断思路。
待秀女入殿时,邰谙窈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邰谙窈认得她,曾在围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在画像见过,或许是钟家一直对?她寄予厚望,很明显能看出她的气质不同,站在一群身份出众的秀女中?也如同鹤立鸡群。
她穿着现时流行的苏绣织锦裙,仿若未曾在衣裳上多下功夫,但若细看,就能发现裙摆处被精心绣了暗纹,走起路来?就仿佛步步生莲一样,发髻有两支玉簪固定?,再簪一支步摇,行走间?,步摇上的流苏半点不晃,仪态也是格外出众。
邰谙窈记得这一批秀女中?都是权贵之女,父兄都是朝中?的肱骨大臣,再不济,也是圣上心腹。
邰谙窈轻垂下杏眸,她心知肚明,这一批秀女总该有人被赐花的。
钟家历代忠臣,嫡长女三番四次入宫,时瑾初总不好彻底驳了钟家的脸面。
果不其然,这一批秀女中?被留下了两人,钟姑娘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邰谙窈轻抿唇,她什么话都没说,也未曾对?任何?一个秀女发表意见。
然而,这一刻,时瑾初偏偏推了一杯茶水给她:
“你惯来?爱喝的碧螺春。”
当年她入宫时,赞了一声喜欢,后来?这宫中?的碧螺春全被时瑾初送入她宫中?。
邰谙窈扫了一眼杯盏,茶香浓郁,淡淡地飘散在宫中?,也溢在口鼻间?,她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气。
余光觑见时瑾初仿若放松了些?许。
邰谙窈忽然觉得口中?的茶水没什么滋味,其实她知道,时瑾初是在哄她。
他的心意显而易见。
但这份心意就如同这份碧螺春一样,于常人而言难见,但对?时瑾初来?说,只不过一声命令的事情。
邰谙窈有一刻觉得时瑾初的那句话有点刺耳,让她垂眸,轻声道:
“臣妾其实从不钟爱碧螺春。”
殿内蓦然一静,时瑾初也朝她看过来?。
邰谙窈未曾抬头,她能察觉到四周宫人的呼吸都降轻了些?许,皆数埋下头去,不敢听这对?帝后的对?话,邰谙窈抿着口腔中?浅淡的茶水涩味,声音很轻道:
“从一开始,臣妾便只是觉得它难得。”
是好东西,当然人人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