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礼有个表弟,照理说不是第一次当哥,但他总觉得这称呼怪怪的,不像是弟弟叫哥哥,倒像是小姑娘喊男朋友。他皱着眉头看了游执一眼,说:“你能不这么叫我吗?”
游执眨眼睛,问那我叫你什么?
“名字,老板,都行。”时谨礼咽了口口水,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当然也可能是之前的什么东西比较甜,比如游执喊他哥哥时的声音。
时谨礼一想到这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哥哥,呸,他都要给游执喊吐了。
“叫老板不行,显得咱俩生分。”游执笑道,“叫谨礼?不行,这个不好,这个听着像是锦鲤。虽然你说你运气很好,但你总不能做条鱼,对吧?”
时谨礼朝着他走了一步,很认真地看他,然后露出一个森冷的笑,说:“如果实在不知道叫什么,你可以叫我爹。”
“阿礼。”游执马上说道。之后他又问:“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终于不用再听游执叫哥哥的时谨礼心满意足,平静地说:“等。”
“啊?”游执有些不解。
时谨礼指了指一边的平房,游执这才注意到门外有一家人的院门外面放着一个装满了垃圾的大塑料袋,脏兮兮的塑料袋上隐约露出“猫粮”两个字。
看刚才三花的反应,它把时谨礼带到这家人门前应该不是偶然,十之八九意有所指,但无奈不会说话,只能带路。
游执立马就懂了,哦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坐下,俩人一起等天亮。
时候还早,游执过来的时候时谨礼看了眼表,才三点,离天亮还有两个来小时。
俩人肩并着肩坐在墙角,谁也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鬼月特有的阴冷和寒意,淡淡的腐臭气味随风而动,从世界尽头的地府三十六狱飘荡而来。
过了一会儿,游执有些忍不住,没话找话道:“我小时候两只眼睛都是阴阳眼,长大之后就剩一只了,白无常肯定和你说过。而且我听他跟黑无常聊天的时候偷偷说有人说我是残废,我猜那个人是你。”
“刚才你肯定看到了,我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红的那个能看见鬼,我还挺喜欢的,显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特别酷。”
他不说话的时候时谨礼觉得气氛尴尬,他一开始说话时谨礼又觉得烦,时谨礼深深吸了口气,忍着烦躁问:“你困吗?”
游执转头看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困了。”时谨礼说,“你现在想休息,不想说话。”
一旁的游执从善如流:“嗯,有点困。”说完,他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了。
周围安静下来,时谨礼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出神,心中没由来地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