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见惯了外头自由的地方,这样的朝堂风气,他很是厌恶。他出征,打的是敌国人,守的是我国百姓,到头来,竟是有人怀疑他目的不纯,当真可笑。他也不再是当年骄傲的少年郎,无论什么都要争个对错。顿了顿,温凛又道:“陛下和朝臣若是不信臣,便可让燕王为帅,臣为兵。”说完,他抬眸看向百官之中的燕恒,他站在后方,身材高挑,一双让人看一眼便忘不了的眸子在人群中异常显眼,温凛一眼便看到他,轻笑了声:“燕王可愿与我共赴战场,杀尽犯我国之贼人?”对燕恒,眸中只有欣赏。那坚定的口吻,便是信了燕恒会应。果然,只静了一瞬,燕恒便从百官之中缓缓走出,清冷的嗓音听在人心头格外的亢奋舒服。“自然。”他道:“为将者本该如此。”“若是有人疑你,不若杀之,以此痛快半生。”他眼底凉凉笑意,张口便是要杀人,惹得身后的百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后退了一步。燕恒略过云崇,直直朝温凛走来,温凛挑了挑眉,唇角笑意深了深,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燕恒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略过他。温凛:“……”眼睁睁看着燕恒走到谢谭幽身侧。“……”燕恒心头叹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将谢谭幽扶起,待她站稳后,又重新蹲下身去,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拍去裙摆的雪和灰尘。从未见过这样的燕恒,就连云崇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年少时,燕恒性子高傲又冷漠。现在的燕恒不止高傲冷漠还是个爱杀人的疯子。见了云崇都不跪。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一人弯腰低头。可现在。他不止弯了腰,还低了头。怕连自己脏了的长袍都未碰过的人,竟在那给谢谭幽擦脏了的裙子。谢谭幽泪水就凝在眼眶,看着待她这样温柔,这样好的燕恒,这两日看到的前世又浮现在脑海中。在她在七皇子府邸,心情低落时,是他陪着她,告诉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教她武功,可她却是要用来保护别人。她不知道那是多久,只记得燕恒真的陪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记不清了,燕恒依然在她身边。后来入宫,二人没有再相见。她过得不如意,与妃嫔斗来斗去的,很没意思也很累,遇到个棘手的,被人陷害了,又无缘无故挨了个巴掌,很疼,很委屈,没忍住泪水。她在假山那里哭。而燕恒便站在外面陪着她,看着她。哭累了,她坐在万花丛中,还是燕恒,借婢女之口给她送温暖,给她信心,告诉她,她不平凡,只要想,便可永生自由。回宫的路上,很孤独,回眸时,燕恒却离开。昨夜她一直在想。如果上一世,她回眸时看到了燕恒,会怎样呢?会记得他吗。记得在她不开心时陪着她,又教她很多的燕恒。只是想起两个部分,谢谭幽一颗心就疼的受不了了,她不禁想,如果想起了全部,她该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去接受。原来,她以为孤独落寞又悲惨的上一世,并不孤独悲惨,有人一直陪着她,爱着她,只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而她,还坏的在这一世利用他,心里头清楚,对燕恒,利用多过其他,由其上次,听他说出那句喜欢,她便有了很大的底气,因为确保燕恒不会不管她。
可今时今日,她想起前世与燕恒有关的两个部分。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似乎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再把他规划为可利用之人。每每想起他那双充满苦涩心疼的眼神,谢谭幽真的受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的疼。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燕恒。也是很想很想护着他一次又一次,让他开心,自由。“燕恒。”谢谭幽语声颤抖,泪水簌簌落下,心疼如撕裂,又有种迷茫无助之感。“不要哭。”燕恒嗓音暗哑,“我一直在。”泪水砸进燕恒手心,烫得他忍不住微微蜷缩,手掌缓缓握成拳,看着谢谭幽啪嗒啪嗒落下,燕恒心头有些闷,无奈又是心疼。伸手想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却在快触碰到她面颊时,顿住了,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然后替她擦去晶莹泪珠,动作轻又温柔。“不哭了。”燕恒深吸一口气,道:“要开心。”“不论从前,只管以后,你所在乎的人都会好好的在你身边。”燕恒语气认真又像是承诺:“永远不会离你而去,就只是健康平安的与你在一起。”燕恒其实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可对面之人是谢谭幽,还是只因温凛回来便哭的不能自已的谢谭幽,可想而知,这些年,她真的是不快乐。也是真的很孤独。这一刻,他忽然后悔了。后悔在青龙寺的那三年,与自己变扭个什么劲,明明在意却要用冷漠恨意遮掩,如果在那三年,他就陪在她身边,守着她,那她是不是就会不孤单也会开心些。就算不能日日陪着,也是该告诉她。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陪着她,救她一次又一次呢。可燕恒从不是想把这些挂在嘴边之人。是的。他真的承认,对谢谭幽永远做不到不在意,他永远不可能看着她受欺辱。萧然老说他蠢,傻,吊死一棵树,甚至骂他有病。可燕恒不解。那就是蠢和傻吗?这世间,何为喜欢?何为爱呢?喜欢一个人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吃好的玩好的,喜欢对方漂亮很棒的样子。可,爱呢。便是此生非她不可,不止此生,是生生世世。无论这人变成什么样子,都想在一起,不说话也没关系,她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只要可以看着她,她好,就可以。是以,他待谢谭幽从来就没想过用那些小恩来让她觉得自己好,感动,他不需要,谢谭幽也是。从始至终,他要的只是她安好。谢谭幽眼前渐渐清明,她看清了燕恒,好看的眉眼微微蹙着,一向冷又深不见底的眸子竟然有了丝丝红意,她心头微惊,没有开口,只认认真真看着面前之人。忽然就觉得似乎真的是过了好久好久啊。而燕恒还在她身边。她一点都不孤独。心头微凉之感渐渐融下,暖意慢慢席卷。“燕恒。”谢谭幽低低唤着他。“嗯。”泪水止住,燕恒缓缓收了动作,然后往后退了些,拉开与谢谭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