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影一晃一闪间,利刃映日,有如万道金蛇乱舞乱窜。
一拥而上的邪灵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荡散。
“我擦他大爷!”杜宇翔半跪在地,喘着粗气:“我要是抓到那个死老师,非得抽他巴掌不可!这比求生之路和生化危机还要恶劣!”思绪未平,眼角又泄入数道光影。他没功夫抱怨,剑气狂卷,如一汪江湖,因雪山常年遭受高温,猛地塌陷崩决,雪海急冲而出。。。
剑气之强,远在数里外的张鸿绅也生出感应:“这小子的灵力果然强大的。。。”心神未分,斜刺里,呼的一声邪灵逼来。张鸿绅左手白枪回转,贯穿了它的咽喉,但与此同时,手背也被抓破血管,血喷涌而出,沿着枪尖滴沥如雨。张鸿绅撕破衣角,右腋夹枪,食指沾着血在衣角上绘出一道符文,反面贴在伤口上。虽说疼痛钻心,但血已止住。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邪灵怎么越来越强大?”张鸿绅也心生不耐,心念如电:“如果我这个当老师的,输给一个学生,那像什么样子!哪有学生能强过老师的道理,任何方面都不能!”举目邪灵如风浪海潮席卷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夜月双枪,枪尖在冰上划了个径长两尺的圆圈,左足踏上,一招藏机,纵如邪巢。
他仿佛身处漩涡中心,每一招都才出又变,似乎没有一招用老。他身如陀螺东转西游,这边刺一枪,那边拨一招,不知过了多久,邪灵围成的圆圈渐渐散开,张鸿绅全身血迹斑斑,握枪的双手已经颤抖无力,终于白枪当啷一声滚落在地,他急忙伸手去捡,猛听得身后传来喊声:“操,可找到你了,你在这里啊!”
张鸿绅心中莫名安定,急忙起身回头,一边的邪灵圈被从外向内极速突破,杜宇翔张扬的身影,踏着高低起伏的尸体堆,大刺刺的冲进来,大马金刀得扛着阔剑,站到他身边。张鸿绅见他狼狈不堪,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稍稍平衡:“他最多也就是这个极限了,要来求我帮忙吗?”
邪灵似乎被杀怕了,小心翼翼的围着他们,缓缓压缩圆圈范围。
“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吗?”杜宇翔虽然狼狈,但一身风尘掩饰不住英华飞逸之气,问张鸿绅:“这个情况,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张鸿绅心中暗笑:“果然还是有求于我,看来他要认输了!”他也不敢耽误时间,故作冷静揉着眉心说:“当然,我可是老师!我早就想好了,我们现在先瞅准机会撤退,隐藏起来自己,然后在暗中慢慢的抹杀。。。”话未说完,他屁股一阵剧痛,连人带枪一个狗啃屎摔了出去。他翻身爬起,顺手一枪把想捡自己便宜的邪灵斩杀,怒视着杜宇翔:“你干什么!”
“这种方法,我不屑用!要打就要光明正大的打!偷鸡摸狗的行为,即使打赢了,也丧失了男人的尊严!”杜宇翔对着他竖起小指。
张鸿绅哼道:“你这种小孩子的想法,会让你送命的!”
“斩杀邪灵不是游戏!你斩杀邪灵的目的是什么!”杜宇翔大声反驳:“我斩杀邪灵是为了守护自己的承诺,不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他人身上重蹈!你呢,你是在干什么!”
张鸿绅一时无言。
杜宇翔看着他:“即使最后你杀得多,证明了我的无能,我的卑劣,但得到了什么?有什么用!到底谁的想法小孩幼稚?你只是为了证明一个高下,就要牺牲那些善良的灵魂?”
张鸿绅争辩:“胡说,我根本没这些想法!”
“按着你的意思,暗地里慢慢杀掉这些杂鱼,到时已经死去了多少人!”杜宇翔挥舞阔剑,拉开架势:“所以,我要保护那些素不相识的灵魂,选择最干脆的战斗方式!”不等张鸿绅说话,剑风飒沓,耀眼生辉,炽烈中夹着令人心为之颤的凶险,一剑之出,把几个扑上来的邪灵拦腰斩断:“在你逃离之前,我要谢谢你的恩惠,一次性斩杀这么多邪灵,会让这个城市的人们,多几天安宁!”
说话之际,杜宇翔心神酣畅淋漓,只觉今日战斗振奋无比,早将其中凶险抛在脑后。人,凝如磐石;剑,暗蕴沧澜。
杜宇翔的背影,在张鸿绅眼中突然无限的放大,光耀起来。
“我怎么能输个一个学生?”猛地,张鸿绅睱眦欲裂,抢在杜宇翔之前,斜身闪跃,双枪出手,他形如猫扑,半空中先向外飞,再以收势向内回转。几只邪灵本来追击而上,被他一绕一转,弄得噗噗哒哒的撞成一团,被他一枪毙命。
杜宇翔愕然:“你干什么!”
“我是老师,学生就该站在老师身后,你一边呆着去!”张鸿绅大喝。
说话间身影微分,一群邪灵趁势扑过,黑压压的腥风令人作呕。
“吓!”杜宇翔错步弓腰,阔剑斜挥,化作万点金针,往邪灵群中洒落。他趁势再度落在张鸿绅身边:“我可没承认过你是我的老师!”
二人背依而立,满眼警戒的环视着四周凶险,脸色却都闪烁着灼灼兴奋。
“杜宇翔,你刚才说什么?”张鸿绅素来以高学历高能力,拥有诸多学生粉丝自负,此时却被杜宇翔当面拍脸,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
“在我眼里,从来没有老师这种生物存在!”杜宇翔嘿笑:“对事不对人!”
张鸿绅阴森森的说:“那我现在就教你认清楚,老师是你怎样望其项背的存在!”
二人舌战不停,四周的灰暗愈发紧缩。
“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二人异口同声,利刃相互交击,回响不绝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