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照片翻过来还有一句话。
——拍摄于2032年。
项简有个特点,她不仅写字特殊,写数字也特殊,尤其是三,她总习惯于把下半部分的半圆写成弯钩,而这上面的三,就是这种写字方法。
联想到时禾遇书包上的字迹,项简心脏怦怦的跳,她意识到好像有什么离谱的事要发生了。
右手冷不丁被牵起,项简回过神来,她把视线从照片转移到时禾遇身上,看到他冻得苍白的小脸,意识到不该继续在这愣神。
还是先带孩子回家吧。
由于是高档公寓,小区的环境很不错,进了大门左转第二栋就是项简住的楼,时禾遇表现的对这很陌生,全程脑袋扭得像拨浪鼓似的,眼睛里都是好奇。
但更奇怪的是,明明他没安全感到小手紧握项简,身子也几乎贴在她身侧,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嘴巴牢牢地闭着。
项简没有养过小孩,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亲戚家四岁左右的孩子一向都憋不住心事,遇见不懂得问题甚至能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而时禾遇却恰恰相反,和她相处时话非常少,就像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如果说他现在把她当妈妈的话,项简觉得他们的相处状态好像有点问题,却又总结不出来,只能草草当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
项简住在十五楼,不算特别高,从电梯出来到门口输密码时,她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有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
室内的装修风格温馨简约,房东的审美很在线,全部是暖色调的墙纸和家具,一个人住也不至于太冷清。
屋内的暖气很足,时禾遇进了屋就舒服的打了个哆嗦,这细节项简没错过,她思绪复杂的皱了下眉。
这小孩下意识地小习惯和她一模一样。
怕他害怕,项简打开了室内所有灯,让里面亮堂堂的,她平时为了省电很少这么开,对于独居人来说每个月的开销都要精打细算。
但亮光好像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时禾遇毫无放松的意思,拘束的抱着书包站在玄关处的一个小角落,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慌。
项简没法,只能牵着时禾遇的手带他坐在沙发上,又回到鞋柜前帮他找了双干净的拖鞋来。
她蹲下身子,帮小孩脱了鞋,把大了n号的拖鞋给他穿上,然后起身去餐厅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细心地隔着杯子试了试热度,怕烫到他。
时禾遇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项简,大眼睛时不时眨巴几下,看到妈妈为自己来回的忙活,他握住书包的手缓缓地放松了些,心里多出了不少惊喜。
妈妈好久没有这么围着他转过了,她总是很忙,早出晚归,结束工作后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时禾遇不敢给她添乱。
至于爸爸……时禾遇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下垂,两根指头在身前来回打转,刚升起的那点开心又消失了。
项简端着水回到客厅,正好把这幕看在眼里,她以为是时禾遇不适应新环境,于是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语气。
“小禾遇,喝点水吧。”
这称呼脱口而出,竟然出奇的顺口,时禾遇很自然的接过水杯,用两个手握紧,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没一丝对这个昵称的抵触,就像是听过很多遍一样。
等他喝完水,项简又去给他下了一大碗面条,小孩子胃口小,吃了半碗就停了,她感觉自己也有点饿,干脆把剩下半碗的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总算是缓过来了点精气神,项简和时禾遇重新回到客厅,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坐着。
正觉得尴尬呢,她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看了备注名后,项简侧目往墙上的钟表瞅了眼,心里面乱糟糟的。
想到那本书中大体扫过的内容,项简不再犹豫,直接挂断了这通电话。
她这位顶流好友,还真是越来越没边界感了。
对面地反应很快,才过了几秒钟,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内容简简单单,只有一个问号,充分能体现男人那高傲自大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