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熹侧头看她,一脸哭笑不得。那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项子深睨了一眼顾熹的反应,揉了揉眉心。可不敢,他可不敢当她爸爸。“叫我项队吧。”段菲连连应声。行,叫项队也行。讲道理,她对着他,属实是喊不出来项子深三个字。服务员适时打断,“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要现在开始上菜吗?”段菲如鸡啄米似的点头。“上吧上吧。”她早就饿了,这人都来齐了,还等什么呢?因着项子深带给自己的那股子莫名的压迫感,段菲吃饭的时候说话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她和他真的不熟,能聊的话题也少之又少。再加上他职业的特殊性,也不好打听一些有的没的,问多了再被误会是窃取机密就不好了。眼下,想不冷场,思来想去,她只好把话题带回了许多年前。初入大学的时候,总得有点共同话题吧……说实话,项子深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大多的时间,都是他听着段菲和顾熹聊天。顺便,看看这里的菜色哪道是身边那姑娘的心头好。听段菲突然说起她那次让自己帮忙跟项子深请假的事情,顾熹差点被刚喝到嘴里的汤呛到。“我不记得了。”段菲瞪大双眼。不记得了?“真的假的?”当时她回来后可是碎碎念了好久呢,还把微信昵称都改了。倒是项子深,听到身边的姑娘说自己记不清了的时候,他低笑一声,气音短促。“顾法医真不记得了?”不记得的话,在安城分局初见开始,对他可不会是那般态度吧。顾熹轻哼一声,扭过头,恨不得背对着他。“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项队都能记得?”项子深舌尖碰了碰唇珠,似笑非笑。他本来是不记得了。但是托段菲的福,不记得现在也记得了。这顿饭,他也不是毫无收获。一顿饭吃到后半程,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至少对段菲来说,许多年前的阴影散去了大半。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在言笑晏晏间前后脚响起。一个是项子深的,一个是顾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赶紧摸出手机。给项子深打电话的是江阳。“老大,来活儿了。”给顾熹打电话的是小白。“熹姐,得辛苦你出个现场了。”眼见着两个人的表情齐刷刷的变了,段菲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你们俩赶快走吧。”她虽然毕业后没入这一行,但起码的眼色还是有的。顾熹也没多解释,利落的站起身,拍了拍段菲的肩膀。“有空再约。”项子深的动作更快一些,他已经疾步出了包厢。顾熹从院子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发动了车子。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她径自就走上前,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车厢里,四目相对。项子深眉头微蹙,“用不用先回局里?”他不知道顾熹需不需要回去带什么工具。顾熹有一瞬的犹豫。现场是在安城乐东区,与分局的位置刚好是反方向。若是一来一回,势必要耽误不少工夫。所幸她今天背的是自己惯用的双肩包,里面多多少少还有些应急的东西。“不用,直接去现场。”反正,若是情况不好,到最后怎么也是要把受害者带回去的。一路疾驰,项子深再次把四轮汽车开出了准备起飞的飞机的既视感。顾熹之前已经感受过了,精神上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唯一有点不适的是,她刚刚吃饱饭。现场是在一个垃圾处理站里。报警的人是一个常年在这边拾荒的老汉。项子深停下车子之后,顾熹原想下车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实在是有点晕车了。只是没想到,车门还未完全推开,铺天盖地的垃圾味儿便迎面袭来。一下子没呕出来,顾熹缓了好一会儿。她之前刚开始实习的时候,跟着师父处理过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当时便吐了出来。后来,日子越来越长,她也适应得越来越好。如今没想到,差点毁在这个垃圾站里……远远见到项子深和顾熹到了,江阳一路小跑过来。“老大,熹姐。”见顾熹脸色不太好,他忍不住关切了一句。顾熹一手叉腰,一手摆了摆。“没事,受害者在哪儿?”项子深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开车不太稳,但事出紧急,他也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