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她从不认为自己适合谈恋爱,也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一个男人组织家庭,尤其是像齐放星那样的男人,他自在随兴、不羁的很彻底,他们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典型,他的浪漫世界不适合她,她的刻板世界也容不下他,她真的没有理由再想他了。
现在他们之间所剩的,也不过是那一个吻的淡淡回忆,他可能吻过几百、几千个比她有经验又上道的女人,怎麽可能会在意她卢竞彤区区一个生涩的吻呢?
她轻轻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
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票,还剩十分钟就开演,她步入漆黑的电影院,为了不阻挡他人的视线,她随意往中上排找了个位子便坐下来,电影院里异常的暗,她什麽都看不清楚,几乎只能感觉到身旁两边都没有坐人,也好,她向来不喜欢拥挤的感觉,没有人,至少如果她感动落泪时,也不会有人看见。
大约过了五分钟,在尚未开演前,整个电影院静默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不自禁满意的露出微笑,没想到电影院的素质提高这麽多,非但没有人抽烟,连吃零食、交谈的声音也没有,看来她真的是太久没跨进这种娱乐场所了。
在开演前一分钟,她身边终於有人坐下来了,那阵阵传来的男性古龙水使她精神为之一振,至少她得告诉自己,待会别哭得太难看,否则坐在她隔壁的男人可能会温柔的递过面纸,那就太可笑了,她来看电影是想暂时纾解情绪,并不是想要一场艳遇。
主题曲轻快悠扬的响起,当字幕打出主演音的英文名字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厚实的手给轻柔的握住,她惊讶的转头,赫然迎上阿星带笑的俊逸脸庞。
「你……」话在喉头说不出来,卢竞彤不知道自己居然这麽想他,直到这刻看到他的人才蓦然惊觉。
「好巧,你也来看这部片子?」阿星咧嘴一笑,温柔的看着她。
这当然不是好巧,梦琪那小妮子的通风报信来得正是时候,算算时间,他的欲擒故纵法中的第二条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相思过後必要相见,他要卢竞彤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但是要找一个最适合的时机并不容易,而今天,真是天助他也,难得卢竞彤会想来看电影,而且还是一个人。
「又是梦琪告诉你的?」卢竞彤不笨,自然知道在大千世界中没有什麽好巧的事情。
「你可以开除她,我不会反对。」他笑嘻嘻的,很高兴她没有挣脱他的手掌。
「过河拆桥。」她竟也微微一笑。
他但笑不语,而那诡异的笑容令卢竞彤瞬间明白了,她毕竟还是给了他有机可趁,如果说他是过河拆桥,那不代表她已经上勾了吗?
她直视前方、心境清明,打算好好欣赏一场电影,而那骤明的银幕灯光却让她瞬间看清楚了前方居然空无一人,不只如此,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她和齐放星两个人。
「这是「两人世界」,你不能再否认了吧!」阿星彷佛早预知她的反应会是不言不语,所以非常主动的开口先说话。
「你实在不必如此精心安排,想看我痛哭流涕?」她一如平常的说。
「女人有时候像个女人会可爱些。」阿星不以为忤的笑说,「但我更喜欢你这副德行,吊儿郎当,什麽都不在乎,当然,你的眼里更看不到我,不过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不在乎等你等多久。」
随着银幕的画面渐暗下来的空间里,卢竞彤微感失笑,齐放星将她形容得像他自己,从来没人说她吊儿郎当,而进一步想想,她平日的行为确实就像齐放星所说的,她看不见任何人,独断独行,传亚的员工说她不苟言笑,和她合作的企业说她冷血放肆,而这些加起来,换成是另一种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又有何不可?
看来,他之於她,永远不会黔驴技穷,反而有愈上层楼之势。
她的心情堆砌成十分微妙而复杂,齐放星总是在她面前潇洒从容又笑得神采焕发,面对她时,他那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像是她早已是他的情人好久好久了……
他坏坏的、邪邪的笑容加上时时出现的诙谐,野性十足,可以令任何女人拜倒,她不懂,为什麽他要舍所有女人来迁就她?她知道自己出色,也知道自己特别,但天底下不同凡响的女人很多,她并不是惟一最好的,如果说「最」,也只能说是最怪的,他却一无反顾的认定了这个怪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