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一家酒吧门被推开,fed两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低着头走了出来。
雨还在不大不小的下着,虽然没有越下越大,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fed出门的时候也没带伞,于是出了门就直接走入了雨中,雨水丝丝缕缕地落在他几万块钱的昂贵西装上,很快把刚有些微干的地方又再一次打得透湿。
fed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走到车边,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雨水依旧从敞篷车顶毫无阻拦地落下,落在身上,落进车里,交错着发出高低不同的滴答声。fed也不管,只是盯着前方呆。凌晨两点又下着雨的街道上,自然是人烟稀少到极致,和刚才分外热闹的酒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对于fed而言,其实并无二致。
他还是找不到林锐,无论是热闹还是清冷的地方。
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周遭被雨水浸染得朦胧的黑暗里,脑中有些恍惚地继续想着林锐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
但是没有答案,此刻他才意识到,即使每天狗皮膏药一样地黏在林锐身边,自己对他的了解根本就几乎等于零。以至于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突然又拿起手机。几乎是习惯性地看也没看,就按下了快捷键1,放在耳边。
然而却没有响起意料之中“嘟嘟”的长音。fed一顿,把屏幕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没电了。无论怎么按,屏幕里也只是一片安静的不为所动的黑暗。
又死死按了几次开机键,无奈每一次屏幕只是一亮,又彻底地陷入一片黑暗。几次之后,终于再不为所动,无论怎么按按什么键,屏幕上除了雨水越积越多以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fed盯着屏幕发呆,只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仿佛落下了什么一般,却又说不出具体的滋味。
犹豫了一下回过神来,终于决定还是继续走完这条街。他知道前面还有两三家酒吧,无论如何,他不愿自己因为错过而留下什么遗憾。
然而,事实上,fed并不知道,或许他已经错过了,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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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源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倒在床边地毯上的林锐。
心里突然就好像被人狠狠刺进了一刀。但仲源来不及理会这种感觉,他立刻回头,用身子挡住了正准备跟进来的服务生,微笑着说:“我说的朋友就是他,看来他已经醉的太厉害了,我替他收拾一下就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带仲源进来的服务生远远地瞥了一眼地毯上的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应了声“是”,便很快退了出去。
仲源看到门在自己眼前被轻轻带上,整个人才忽然触电一样转身冲到床边。
林锐整个人依旧保持着紧紧蜷曲的姿态,头埋在身体里很深很深,双手缩在胸前死死地抓着从床上带下来的部分床单。而上衣已经被褪到肩头,胡乱地缠绕在身体上。
仲源一时间呆在原地,然而目光落在林锐大开的上衣时,整个人突然一个紧张,立刻跪下身来,伸出手翻过他的身子。
然而身下的人紧紧地缩着身子,不肯挪动分毫。而触到他手臂的那一刻,仲源突然发现林锐的身子居然一直在瑟瑟发抖。他再度想到了那个让他很紧张的可能,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强行掰正了林锐的身子。
仲源俯身撑在林锐上方,在自己的阴影里辨析着他脸上的表情。
然而看到的确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从面颊到唇,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水还在一点一点地从全身渗出,额前垂下的早已打湿,一缕一缕胡乱地贴在脸上。仲源愣了愣,伸手拨开了林锐额前的乱发,然而露出的却是他紧紧敛起的眉间,表情中显而易见的痛苦。
仲源见过林锐因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痛苦而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也未曾想象到自己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他。这近乎昏迷的情形,已决不仅仅是痛苦或者是醉酒的问题了。仲源目光缓缓地在林锐的脸上扫视着,身子一僵,忽然就好像被人猛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只能僵硬愣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