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折叶用虎牙尖轻轻勾住崔拂雪仰头露出的一小块颈肉,不断唇齿戏弄,落下了花绽一般的红痕。崔拂雪情动,默默地伸手去抚触岑折叶的下身,喘息着低声问道:“一会儿他们便要来了,怎么办?”岑折叶飞起一个箸枕将雅间门口的插销击落,而后低头得意道:“如何,他们进不来。”崔拂雪乜了他一眼:“你就把秦桑桑这么关在门外?”岑折叶搂着他坏笑道:“桑桑知趣得很。况且我们也不做什么嘛。”可惜秦桑桑很知趣,云九韶和袖霭却不。正在情浓之时雅间的门被叩响,传来云九韶清越的声音:“我替桑桑把酒带上来了。”岑折叶和崔拂雪一激灵,收回在各自身上嬉戏的手,给对方理了衣冠,而后岑折叶喊着来了来了匆忙起身绕过屏风去开了门。岑折叶脸上红潮未退,云九韶打量了一眼冷冷道:“少年重欲,累脾肾。我看你休想在三十岁时赶上你师父那会儿的修为。”岑折叶一边羞愧一边暗想,我师父那是想重重不了罢了。番外part8被师父这么夸,袖霭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只能微微提起唇角对岑折叶道:“师祖的教诲可听清了?你二人情热也要留心场合,师祖他老人家素来清心寡欲,是不懂这些的。”说完便绕过云九韶先行进了雅间,眼神掠过一桌菜肴点心,转身问云九韶,“师父可要叫一壶清茶?”云九韶已有辟谷之能,但是出来逛无非吃喝玩乐,叫他就着茶看人家好吃好喝的岂不无趣?袖霭看出他此时心情纠结,便提声道:“我去叫人送。明前?”也不等云九韶答应便自作主张要出去。云九韶将人拦在门口,缓缓道:“不必麻烦,我客随主便。”他一边推着袖霭进去,一边道,“下面戏台有番邦人变的戏法,我看着和《墨经》里小孔成景的意思差不多,两个小人的影子在墙上打斗,桑桑都看入迷了。”“是吗?”岑折叶闻言眼神一亮,“我听潘莘说过,是不是西洋镜?”云九韶想了想,微微摇头:“我不懂这些。”说完这话他倒真像个迟暮老人,默默走到酒桌旁放下酒壶,望着远处的景道,“我年轻时候来过金陵,长干里比如今更繁华,最有名的酒楼叫临江楼。楼里最有名的乐师……”他顿了顿方道,“叫谢灵犀,阮弹得极好,谈吐亦有魏晋风,说是陈郡谢氏后人。我在金陵徘徊了数月,正是为了向他学习弹阮的技法。我二人都是失意的身世,虽无穷途之哭,但也算性情相投。只是琉璃宝塔下一别,而来一甲子有余。塔已成飞灰,怕是人亦有寿终。”岑折叶立时点头:“师父也教过我弹阮,原来是师祖年轻时候同人学的,再传给师父的。”此时袖霭捏紧了酒杯:“倒是不曾听师父说起过这段旧事。”云九韶嗅了嗅秦桑桑挑的这壶酒,随口道:“我也是身处此地心有感慨。我长居深山,便是出来能遇见有趣的人事也是不多的。那位谢灵犀倒真是一位风流人物,只是我二人今生无缘再见了。”崔拂雪不着痕迹地掠过对面袖霭的神态,清咳了一声道:“若那位谢前辈高寿,如今或还在人世。师祖若有心,不如我们去寻访一番。您可还记得他住处?”云九韶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沉思了片刻方道:“不大记得了。”岑折叶抱憾道:“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能入师祖您老人家眼的精彩人物,不知是何等风华绝代呢?”崔拂雪听他这么说,略诧异地瞟了他一眼,却见岑折叶一脸诚恳的模样,倒不像是为自家师父套话来着。崔拂雪想了想也是,岑折叶哪有这婉转的心思?只是这会儿武圣大人心里估计得怄死。崔拂雪垂下眼眸,端看云九韶如何说。云九韶听岑折叶这般说道,便颔首应是:“有那么句话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谢灵犀其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那时候不过弱冠之年,自问才学气度皆不及他,想来是山中荒寂,人也呆得失却一些灵气。”云九韶神情平淡,确实是有六七十年后追忆往昔万事皆空的超然意味了。“后来正巧遇上你师父,他初初没了双亲,年纪又小,时刻离不了人。我原本想着年轻时该有几年九州游历,到过四海之境才能更明达世理。但后来渐渐过了那个年纪……”他忽然顿住,微微蹙眉灌了一杯酒,沉声道,“是了,我好像同谢灵犀约定过……”“东山相会?”岑折叶脱口而出。云九韶怔愣了下:“不是,就是我说要写一个曲谱回赠,后来屡不称意便忘了这事。对了,你一说我倒想起,谢灵犀住在城东东山,谢安石故居那片。原来我此前有失约,倒应当去寻访下这位故人。若他还在,那我必是要道声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