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嬷嬷的嘴角也挂着嚣张的弧度,她替庄妃续上茶,主仆俩各有各的自鸣得意。
嘉善明显不知道,庄妃曾在背地里这样腹诽了她。
用了晚膳后,她便带着人在凤阳阁的库里转来转去——嘉善每个月是有份例钱的,虽然不算多,但以往在宫里时,也够她用了。
她也是出宫建府以后才知道的,原来在宫外,花钱的地方有那么多。
虽然如今还不着急嫁人,但是嘉善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有钱方好办事儿,她还是得防患于未然才行。
于是,她便带着几位宫女,来自己的藏宝地转了转。
嘉善每年过生诞时,各个宫里的娘娘、各个世家的夫人,还有她的母舅家裴家都会送许多好礼来。
但她也不可能为了钱,把别人的礼物拿去卖了……
嘉善正愁眉紧锁的时候,带着人去给金吾卫慰问完了的素玉,已办完了事儿,回来赴命。
“奴婢将汤水放在金吾卫的轮值室里时,展大人正好在。”素玉回禀说。
嘉善“嗯”了声,想了想,她还是追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素玉摇头。
她面色微窘,从怀里忽然掏出了用纸袋子包裹着的一袋小东西。
“展大人,只让奴婢,把这个带给您。”素玉犹豫地将东西交给嘉善。
嘉善好奇地亲手接过来,她慢慢拆开了袋子外横竖绑在一起的绳子。里头是几块约三寸长、一寸宽的东西,呈淡淡的乳白色,看着颇为可口,面上似乎用淀粉裹了一层,闻起来还有地道的酥香味儿。
嘉善尚未见过此物,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郑嬷嬷凑上前,笑说:“是关东糖。”
一听是糖,嘉善却只“哦”了一声,她心里想着:这个展砚清,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她随手交给素玉:“我不爱吃糖,赏你们吃吧。”
素玉见嘉善神色淡淡,只好收下了,却也不敢真的吃。
当日守夜的时候,素玉宿在外室,还未入睡,便听到嘉善在里面唤人,她匆匆披了衣服赶过去。
嘉善生就一般俊眼修眉,肤如凝脂。这时候的她,褪去了发丝上那些花枝招展的钗玉,倒显得如清水芙蓉般秀丽了。
素玉不敢多看,只轻声道:“请殿下吩咐。”
“晚上赏你的关东糖呢?”嘉善直白地向她摊出一只白嫩的手心,“还我。”
素玉就防着这一下,因此一直没敢吃,她将关东糖交了过去。嘉善便道:“嗯,下去吧。”
还不忘交代一句:“不许和别人说。”
素玉连连道:“是。”
嘉善将那包着关东糖的袋子拿在手上轻轻晃了晃,她托着腮说:“我就尝一个,尝到了是什么味儿,再分给她们。”
嘉善拿起一颗关东糖放进嘴里,酥香的饴糖味儿顿时充斥了她整个味蕾。
她咬了一口,感觉尚未尝出味儿来,那糖便没了。
于是嘉善又尝了一个……
直到第二日,素玉等人来给嘉善梳洗更衣的时候,发现桌上只剩下一个纸袋子,里头的关东糖全都不翼而飞了。
嘉善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素玉,昨夜赏你的糖好吃吗?”
素玉硬着头皮回:“好吃。”
嘉善便又笑道:“香不香?”
素玉:“……真香。”
嘉善方温尔一笑。
其实上辈子,嘉善和展岳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嘉善是公主,虽嫁去了安国公家,大多数时间也仍是宿在公主府里。
还有好几次,嘉善去安国公府赶赴家宴的时候,展岳甚至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