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玉之前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她喜欢过宇文枫,和他有过一段。
对着那个夺走她清白之身的人,他说不是她的错,不能怨她。
眼下宇文枫将此事戳破,李瑾玉知晓她第一次是给了宇文枫,他还会相信自己之前说的话吗?还会觉得她没有错,半点不怨她吗?
宇文枫还在水里扑腾,李瑾玉似乎没有要救人的打算。
祝半雪颤着手拽了拽他的衣襟,“……他是丞相府的公子,万一出了事会给你和姑母惹麻烦的。”
她其实并不想管宇文枫的死活,可不能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能连累到别人。
“闭嘴!”李瑾玉冷声道。
祝半雪被他吓得一激灵,有些委屈。她明明是为了他好,他却好赖不分。
可这事又不能怪他,这件事里,她是受害方,李瑾玉也是啊!
她看错了人做错了事,可李瑾玉什么也没做错啊,站在他的立场来看,自己高高兴兴迎娶的妻子,新婚夜却告诉他不是清白身,之后还处处疏远他,现在更是看到她和夺了她清白的男子独处,还出言侮辱他。
若她是世子,怕也会起了杀心。
祝半雪低着头不说话,李瑾玉还维持着方才把她揽在怀里的姿势,她也不敢把人推开,默不作声。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青竹和丝竹的声音传了过来。
“见过世子。”
李瑾玉冷声道:“你们便是这么照顾世子妃的?回府了自己去领罚!”
二人自然看见了他怀里的祝半雪和湖里的宇文枫。青竹大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世子府这些时日,她头一次看见世子生这么大气。
上次祝半雪生病时,他脸色虽也不好看,可那气到底不是冲着她来的,她还不觉得如何。
眼下世子这般生气,不由得让青竹想到,新婚夜她和小姐跪在地上求世子责罚时,也是这般忐忑惊惧。
世子该不会,全都知道了?
李瑾玉踢人那一脚丝毫没有收着力,宇文枫几乎是被他踢到了湖心区。在水里扑腾了这么一会儿,自然有人发现了,忙下水救人。
见此,李瑾玉打横抱起祝半雪,大踏步往外走。
路上遇到长公主府的婢女,李瑾玉吩咐道:“去告诉姑母,世子妃身体不适,本世子携世子妃先行回府。”
“是。”
候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李瑾玉抱着祝半雪上了马车。
祝半雪扫了眼李瑾玉不甚好看的脸色,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不发一言。
她不知道李瑾玉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她。若他真要拿她和宇文枫撒气,她也无话可说。
两人就这般维持着相对无言的状态回了倚栏院。
李瑾玉将众人都撵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李瑾玉坐在床榻上,祝半雪在一旁站着。
“过来。”
祝半雪抬头,见李瑾玉定定望着她,缓缓移了步子走向他。
等她在李瑾玉面前站定,李瑾玉抬手捉了她的腕子,仰头看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丞相府公子,李瑾玉是候府世子,双方地位在朝中皆是举足轻重,若因此生了嫌隙,后果不是祝半雪能承担得起的。
一开始祝半雪一心赴死,想着自己就这样死了便好,将所有不堪的事情都藏下来,好歹能保全永宁候府和自己的声誉。
只是她没想到李瑾玉会放过她,后来知道李瑾玉的心意,知道他曾见过她恋慕宇文枫,她更加说不出口。
她若说了,李瑾玉定然会和丞相府交恶。
她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因这个人失身。李瑾玉喜欢她,与她成了亲,可她已非完璧,甚至连喜欢他都做不到。
李瑾玉该会觉得多么挫败?多么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