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柔嘉拉着祝半雪的手,恰好是被烫伤的那一只,她忍痛将祝柔嘉的手甩开。
“同样的方法,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你们威胁?!秋萍姑姑怕是死也不肯拖累我!倘若你们真敢对她做什么,仗着我现在世子妃的身份,我必叫你们百倍奉还!”
祝柔嘉轻笑一声,道:“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她显然注意到了祝半雪那只包扎的伤手,“我还当你在世子府混的如何风生水起,失了身也能叫世子不计前嫌随你回门。”
“没想到才三日便弄成这副样子,看来世子待你也不过如此。”
她缓缓坐了回去,端的是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
祝半雪并不因此生气,她这手是自己不小心伤的,又不是世子故意磋磨,她没必要为此跟人解释。
“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走了。”
祝半雪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径直往外走。
府外,祝半雪掀了帘子,看到端正坐在马车里等着她的李瑾玉。见他面色并不好看,祝半雪进去坐好,道:“劳世子久等。”
李瑾玉没有回她的话,对着外面道:“回府。”
想着他兴许还在气头上,祝半雪也安静坐着,两人一路无话。
回了候府,祝半雪跟在李瑾玉身后,径直来到她的院子。她正好奇李瑾玉今日怎么没去书房,李瑾玉率先进了房间,拿了一堆东西放到塌边的小案上。
“过来。”
祝半雪走过去,看了眼他手上的纱布,道:“不用劳烦世子,可以让青竹帮我包扎的。”
李瑾玉静静看着她不说话,祝半雪莫名有些胆怯,她坐到榻上,挽起袖子把手递过去。
将她手上的纱布拆开,李瑾玉皱眉道:“你做什么了?为什么水泡会破开?”
祝半雪道:“方才在府里,和姐姐说话时不慎被她碰到了。”
李瑾玉没有说话,替她上了药,小心给她包扎。弄好之后,祝半雪收回手,道:“谢世子爷。”
李瑾玉没有说话,屋里陷入沉默。
祝半雪有些坐立难安,想找个借口离开房间,脱离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不等她说些什么,李瑾玉道:“祝半雪,你将本世子当作什么?”
这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祝半雪道:“世子自然是世子,还能是什么?”
李瑾玉定定看了她半晌,问:“祝柔嘉找你说什么?”
祝半雪沉默了。李瑾玉这么问,是猜到原因,在试探她?
见她不说话,李瑾玉道:“是因为她丈夫左公仪是吗?”
祝半雪道:“世子既然猜到了,便不必再试探半雪。世子请放心,半雪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敢插手世子的事。”
李瑾玉道:“身份?我倒是不知,你是个什么身份?”
祝半雪道:“蒙世子宽恕,未曾降罪于半雪。半雪位卑身贱,人前定当配合世子当好世子妃,人后半雪仅是个罪人,只当自己是世子的侍婢。”
“……好,很好。”
李瑾玉连道两声好,一震衣袖转身离开了院子。
祝半雪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去更生气了,方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她从新婚夜活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便是这么想的。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这么几天,世子非但没有怪罪她,还处处礼让照顾。哪怕今日看上去心情有些阴晴不定,也还是会给她上药包扎。
世子是谦谦君子,许是看她一介女子不忍多有责难,光是这份雅量,祝半雪自己都觉得不一定能做到。她无以为报,只将自己当成侍婢,能在候府待多久便侍奉世子多久。
祝半雪虽是这么想的,可这一日之后,她竟没再见过世子。
第五日时,她记着李瑾玉当时气急的样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寻来丝竹问:“你可知世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丝竹道:“回世子妃,世子自回门第二日起,便回巡捕司当值去了。想必这几日是在处理大婚时堆积的公务。”
祝半雪点点头,问道:“你可知巡捕司在何处?”
丝竹道:“奴婢不知,世子妃若是想见世子,奴婢可以差人去禀报。”